四月底五月初的夜晚还是有着一丝寒凉的,幸好李三娘是被马车接走的,在这车厢之中,至少不会感到多么冷。
李三娘的五感本就灵敏,这会子她坐在马车里头闭着眼睛感觉就更加灵敏了些。
她能感觉到这马车是远离了京郊大营这地儿往官道的另一边走的,尤其是在中途夜风刮进了车厢,带着明显的水汽。
嗅觉灵敏的人,不必离河道多近,就能通过空气中的气味判断附近多远会有河。
李三娘这会子脑子里是一副3D立体版的长安城外的城郊地图,她知道中途这是经过了潏(jué))河,往长安城之外的外三城的东南角去了。
马车又行了一刻多钟的时间才停住了。
“三娘子,到了。”
李三娘就着秋香的手下了马车,借着天上的月光看了看,发现自己这是在一处院子里头呢。
回过头往院门的方向看去,就见出了院门后还又一段土路。
这么一看,李三娘心中就有了数,若是没猜错,李三娘就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是在离着外三城不远的长安城里各家的别院和庄子这边的。
“李三娘子,请。”
蒙着面的来接应李三娘和秋香的穿着黑衣的不良人手一伸,引着李三娘往院子里头去。
一进去,灯台就被点燃了。
要不是李三娘本身就是医师,胆子大,从不害怕什么鬼神之说,就算她是穿越过来的,仍旧是一个保守的唯物主义者。
果然这蒙面黑衣人在方桌上的灯台动了下,墙壁就裂开了一道门来。
“李三娘子自去就是。”
秋香拉着李三娘的胳膊,让李三娘隐在她身后去。
秋香正想进入这道暗门的时候,老十却是先抬步走了进去,“我去给三娘子开道。”
进了暗门后,是一道不短的长廊,乌漆嘛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李三娘觉得自己拽着秋香的胳膊左拐了两个弯儿后才停了下来,等出了暗门,倒是一派安静祥和的景象了。
李三娘轻轻用手背揉了揉眼皮,适应了这光亮后才往光源处去看。
“先生!”
是个不小的堂屋,上首坐着仍旧是一身白衣的不可先生。
几人互相见了礼,李三娘坐下后,不可先生就直接开口道:“话不多说,时间紧迫,我就直接同三娘子说了。”
李三娘带着些紧张的点点头,看向被烛光照着脸庞显得棱角分明的脸都有三分柔和的不可先生。
“......因此,我们怀疑这外邦人可能与圣殿门有关系,说不好是他们早前就把圣殿门算计在内来对付大唐了,还是说是故意让我们解决圣殿门来。
我知道,去年太平公主所中的美人醉是令师梁老医师解决的。
但是,毕竟你才是咱们不良人的人。
我想着,哪怕你解不此毒,应也是有法子能让这两人醒过来的吧?”
李三娘是越听不可先生讲,这眉头就皱的越紧,她万万没想到都被她忘在旮旯角儿的圣殿门还能在这会子冒出来蹦跶一下子。
“三娘子,如何?”
“不瞒先生,家师带着我那小师兄去皇宫之中为太平公主解毒的事我虽没有参与,但过后我确实同家师问过此毒的解毒之策。”
不可先生听了这话后,眼睛里就有了惊喜。
“赶紧,带三娘子去瞧瞧。”
如此,李三娘和提着医箱的秋香就跟着驼背仆从推着不可先生的轮椅往偏厅而去。
而一进入偏殿,李三娘首先看到的就是被人安置在床榻上一人占据了一边的一大一小的两个白衣黑发的外邦人。
二十九、二十一和二十仍旧蒙着面站在一旁,二十一和二十对于李三娘的到来一点儿也不好奇,只盯着地面看,那样子一瞧就知道是在发呆,不知道神游何处去了。
倒是脑子聪明的二十九十分感兴趣的睁着眼睛去看李三娘,李三娘自然也感受到了二十九的目光,不过她能感受到这目光无恶意,只是单纯的好奇。
但这目光实在热烈,李三娘不好忽视,就往二十九那边轻轻点了点头示意。
“就是这两人?”
不可先生点头,他瞅了一眼二十九,二十九十分上道的上前对着李三娘行了一礼,然后才开口说:“十七天前我们在船舱的暗门里找到这个小的,大的也是那一天找到的。
找到他俩的时候就已经是昏睡不醒的状态了,当时我们就找了医师来给看,那医师只说没有外伤,只是昏睡。
回程途中,只给喂了米汤保命。”
李三娘点点头应了二十九的话,就说这明显瘦弱不堪的样子是怎么来的?
她转头看向不可先生,不可先生自然说:“三娘子行事就是。”
得了允许,李三娘就拿出脉诊来,先给那个小睡美人诊脉,仔细辨过脉后,在二十九稀奇的目光下,李三娘伸手解开了小睡美人的衣带。
开启透视眼模式,李三娘从头到脚把小睡美人仔细的检查了一遍。
然后又从腰间的金针囊袋里头拿出金针扎了小睡美人的食指,取了两滴血,看了色泽、闻了气味。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