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娘思量半晌儿,还是找了王主簿,与他说:“那人下颌明显与常人不同,我疑心该是这人在口中藏了东西,多半是在舌根儿底下。”
王剑自从从李三娘那里接过药包后,就觉得李三娘不是一般女娘,得认真好好对待。
因此,王剑自是信了李三娘的话,毕竟至少李三娘也是个医师啊。
王剑就去找了愁眉不展的狄仁杰,凑在他耳边说了李三娘说的话。
狄仁杰转头就和金吾卫队正说了,然后就有兵士上前挨个儿把所有圣殿门歹人的嘴巴打开,看看舌根儿是不是真的有东西。
“真有!头儿,有个小木头片儿。”
兵士不嫌脏,直接伸手拿了还带着唾液的小木片儿出来,不过等交到狄仁杰手里的时候,已然是清洗过了的。
狄仁杰看过小木片儿上写的字后,直接对着众人说:“公主必定就在永乐坊,赶紧的,咱们往回返!
以防他们再次转移!”
这回李三娘没有跟着去了,转而带着秋香用楼子里仅有的物件,帮着这十几个小女娘们包扎一下伤口。
除了王十八娘的脖子,小女娘们的手腕都有不同程度的挫伤。
当然了,队正是留了几个兵士的,也通知了这条街上的金吾卫派人前来支援。
所以,李三娘就看到了被收敛好的张五娘的尸身。
脖颈儿上的一刀,切断了气管和颈动脉,衣衫上全都是血,浓烈的血腥味儿让人闻了就会觉得恶心。
看到王十八娘要去看,李三娘抬手拽了她一把,“别看!”
王十八娘双眼含泪,想着明明一开始是多好的事儿啊,怎么就变成了了现在这般。
“别看了,就让她在你们记忆里是鲜活美好的样子吧。
好了,你这伤口不算深,回头上些金创药,不要碰水,待得五六日就应是无碍了。
若是能有那祛疤痕的药膏,也可抹上用用,以免留下疤痕,终是不美。”
李三娘拉着王十八娘回了二楼一间屋子,这十几个小女娘现下都在这一间屋子里呆着。
李三娘挨个儿给看了诊,除了手腕上皮外伤,这些小女娘们倒都还好,只不过就是受到了惊吓。
这时候也不可能给她们开方用药,李三娘就请秋香在楼子的后院里找了炉子,烧了热水提上来,给每人倒了一盏。
“都喝上一些,去去寒气儿,就算不想喝,握在手中暖和也是好的。”
王十八娘坐在李三娘对面,看着李三娘这般有耐心的对着哭哭啼啼的小女娘们说。
“娘子怎的懂得这些?又怎会跟着来查案了?”
李三娘一晚上没说出口的话,可算是有地方说了。
“嗐,我是个女医,机缘巧合下结识了狄少卿。
今儿个也是巧了,我们一家子在外头趁着上元节出来玩儿,还想去安化门那儿看那巨型灯轮来着,结果就遇上了狄少卿办案。
因我自幼五感灵敏,狄少卿觉得能用的上我,就请了我来帮忙。
如此,我这不就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了。”
王十八娘点头,又问了李三娘的姓名和坐诊的医堂,就抱着滚热开水的杯子不说话了。
众人略等了一会子,支援过来的金吾卫们就来了,他们是来拉那些中了李三娘的软筋散的圣殿门歹人走的。
留下的兵士听李三娘说:“约莫一个时辰后就能活动自如了,这药的后劲儿是虽然能自主活动,但有个三五日都会身上提不上什么力气的。”
这会子已经是深夜了,但因着本就是上元节,无宵禁的缘故,又有不少兵士在这楼子里进进出出,再加上刚才有人瞧见了金吾卫攻入庆元春,八卦的往外传播,外头街面上现下可是热闹的很。
李三娘也是奇怪了,这个时候来平康坊的人,果然都是不怕死,爱热闹的。
看着窗外楼下那围聚在庆元春外熙熙攘攘的人群,李三娘不禁扶额,明儿个还要去医堂当值的,今夜怕是不能睡了。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才有几十辆马车往这边走。
李三娘也等到了一个来给她送信儿的吏员:“李三娘子,人已经找到了,就在永乐坊的一处民居里头。
今夜有劳李三娘子了,狄少卿嘱咐我来道谢,顺便来送李三娘子归家。”
而这会子,太平公主已经被抬到了大明宫武帝的寝殿里头。
武帝看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太平公主,心头怒火滔天。
“分开严刑拷打,朕就不信了,他们都是铁板一块!
让太医署的署正过来给太平看看,可能看出是中了什么毒?是否危及性命?”
武帝回头再看了一眼太平公主,才转身往外头走,大殿里头狄仁杰、相王、王统领,还有带着刀的薛耀,以及坐在轮椅上的不可先生都在。
武帝坐在上首,抬眼看了下头一眼,对着狄仁杰说:“狄卿先说吧,今夜的事儿,从头到尾,仔细说。”
狄仁杰行了一礼后,才不快不慢的仔细的把今夜带人去追查太平公主失踪这件事儿的始末一一说明。
“......得了那小木片后,看到了上面写的号子,臣就知道,这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