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那个将她们攥在手心里,让她们逃脱不掉的“夫君”的惩罚。
一个月后,她们被送回了江府。因为她们曾去过青.楼,心思扭曲的江家家主莫名又对她们生出了一两分心思,重新开始碰她们,像对待青楼女子一样对待她们。
这份新鲜感并未持续多久就消散了,但她们先后有了身孕。
江家家主还不曾有孩子,为了延续江家的血脉,她们怀胎的那几个月,他不曾对她们动过手。
他让王氏也住到高氏那里一起养胎,转而将自己养在青.楼的相好接进了江府,住进了主母的院子里。
她们本不该在同一日产子,但高氏足月生产那日,王氏的孩子早产,当夜便在王氏身边咽了气
。
高氏很清楚,比起妾室的孩子,江家家主更愿意要正妻所生的嫡子。而如果知道王氏的孩子夭折了,无论早产的原因是什么,他都只会怪罪王氏,认为是她没有保住那个孩子。
刚经历了血崩险些丧命的王氏一定逃不过毒打。
那会要了她的命。
所以当晚高氏得知此事后忍着疼起身,与和她同住一屋的王氏商量好,偷偷换了两个孩子。第二日一早只说是高氏的孩子夭折了。
就这样,江既白才成了王氏的孩子,江家的嫡子。
得知夭折了一个孩子,江父回府后果然对刚生产完的高氏动了手,她躺了数月才能起身。
等江父也厌弃了那个青.楼女子后,他才让王氏带着襁褓中的江既白住回了主母的院子。
为免惹人怀疑,江既白出生后的那几年里,和之前一样,明面上高氏从不会靠近王氏的院子,王氏也不会去见她。
高氏便也无法看见自己的孩子,只能偶尔远远望一眼。
两人都不愿再生下江父的孩子,便趁他去外地时,暗中见了一面,在私下里喝了绝嗣药。
她们虽不能一起抚养江既白,但江既白是她们两人余生唯一的寄托。
高氏被江父厌弃,又没了孩子,江父便任由她在府里自生自灭。
有一回夜里,江府的几名家仆醉酒潜入了高氏住的小院。事后江父得知了此事,却不仅并未惩罚那些欺辱高氏的家仆,还一时兴起,称高氏的院子“可做青.楼”。
江家的家仆们都知道高氏曾被送去青.楼接过客。
住在青.楼里的,不就是妓子?且去高氏所住的“青.楼”,还不用花银钱。
高氏并非没想过一死了之,但那时江既白还太小。她不能亲自抚养他,却想看看他长大后的模样。
所以她一直熬着,让自己在那样的处境下活了下来。
江父并非慈父,相反,幼时便早早显露了读书天赋的江既白成了扎在一生无缘仕途的江父心里的一根刺。
江既白六岁时,他开始对江既白动手。
江既白幼时,王氏会拼命将他护在自己怀里,替他受性格暴郁的江父的拳打脚踢。每到此时,江父都会加倍惩罚王氏。
江既白十岁生辰那日,王氏与他说了他的身世,告诉他高氏才是他的生母,也与他说了当初换子的事。
那一晚江既白偷偷去见了高氏。时隔十年,高氏才得以在近处看一眼自己的孩子。
江父虽会对江既白动手,却不愿家里出个被下人欺辱的儿子,是以江父逐渐给了江既白能以少爷身份惩治下人的权力。
几次重惩之后,江家的家仆看出江既白有意护着王氏与高氏,不许他们以下犯上,便不敢再欺辱高氏。
江既白苦读多年,终于一举考中状元。入朝为官后,因有他的警告,也是为了光耀江家的门楣,为了自己今后更多的荣耀与体面,江父才收敛了一些。
他自己也
已经因为常年贪恋酒色,亏空了身子,再没有以前那样的力气来打人了。
事情看起来已经在好转了。
但江父察觉了江既白有意在长安置办宅院,想将王氏接去长安的事。
眼看着状元儿子做了大官,自己却沾不到光,享不到福,江父便想以王氏的性命要挟江既白把他也接去长安享福。
否则他不仅会去告官,说江既白不敬养父亲,还会将当年他的母亲王氏曾在青.楼接过客的事宣扬出去,让他不仅做不了官,还会时时被人戳脊梁骨。
远在长安的江既白还不知道江父的打算,但高氏和王氏听见江父醉酒后在府中叫喊着这些。
若当真背上了不孝的罪名,再被人得知他的母亲曾被送入过青.楼,江既白辛苦得来的仕途就完了。
所以高氏才会寻来断肠草,将毒下在府中的饭菜里,想要毒死江父和知道当年那些事的家仆们。
高氏并非是因为自己受过的欺辱而有了要下毒的决定,她是想保住儿子的前程与名声。
高氏自知毒杀他人是死罪,本也不打算苟活于世,早就决定会用那些有毒的饭菜自尽。
她自己已经没有后路了,但高氏希望王氏能去长安。
离开江府这个魔窟一样的地方,去亲眼看着她们的儿子步步高升,做个为国为民的好官,再娶一个能与他情投意合的妻子,生一两个乖巧可爱的娃娃,过上平淡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