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有什么好偷听的?从此处经过的人,只要不聋不都能听见?”
李荷月咄咄逼人地追问:“秋华宴是为赏花,你们不在赏菊园,来这里做什么?”
她轻蔑地瞥了一眼沈晗霜:“刚被太子抛弃,这是又想攀哪根高枝?”
见她对姐姐出言不逊,明姝雪便也不客气地讽刺道:“恐怕你们今日来安府,才不只是为了赏花吧?怎么样?有哪家的公子看中了你吗?”
听明姝雪提起此事,李荷月心中的气愤愈盛。
她好不容易在洛阳城中选中了一个家世与样貌都最配得上自己的男子,可方才她去向那人示好,却听那人说他有意求娶沈晗霜。
又是沈晗霜!怎么处处都有她来碍事!
当年就是因为她,李荷月的少女心事变成了一个笑话。
如今只一步便是万丈深渊,偏偏却又是因为沈晗霜,她无法握住最稳固的那条藤蔓。
李荷月敛回心绪,目光阴沉地盯着沈晗霜。
又一次,明明是自己选中的男子,却说对沈晗霜有意。沈晗霜已经嫁过人了,不过是被抛弃的残花败柳,她凭什么?
无论如何,李荷月绝不会去做那个混蛋的续弦。
沈晗霜的外祖母不是还想为她择婿吗?邻城那个混蛋刚丧妻,沈晗霜又刚被抛弃,两人不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况且明家富可敌国,应比李家更能吸引那家贪婪的恶鬼?
见李荷月的神色越来越难看,明姝雪蹙了蹙眉。
察觉李荷月眼中的恶意愈发不加掩饰,一旁的陈兰霜适时从中劝和:“好了,大家能在此处遇上,应都是喜欢这僻静之处的景致,又何须因为这些琐事起争执?”()
不如各退一步,趁此机会冰释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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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晗霜眉梢轻蹙,紧接着便听见一道慵懒的男声在不远处响起:“吵死了。”
沈晗霜循着声音回首望去,认出是方才在小舟上阖眸浅眠的那人。
十六七岁的少年穿着一身深蓝云纹劲装,只简单地束着高马尾。他身上并无玉佩、香囊等配饰,仅是少年意气便足够衬他。
沈晗霜还认出,他就是那些画像中比她小两岁的那个男子。
沈晗霜觉得实在不太合适,那日便没有将他的画像挑出来给外祖母,没想到还是偶然碰见了。
陈兰霜的眼神也在来人脸上停了一息:“虞公子,我以为你不会插手女子间的口角之争?”
虞临风轻飘飘地瞥了陈兰霜一眼,不留情面道:“听她们两人吵架还算有点意思,反而是你的话,除了虚伪和聒噪,还有什么?”
陈兰霜面色不变,语气柔和道:“我和虞公子应并无过节,不知公子为何出言不逊?”
“凡事多找找自己的原因,说不定只是你太讨人厌了呢。”
虞临风脸上带着无害的笑容,话却绝不算好听。
陈兰霜看出他对自己的抵触,不再多言。
虞临风是洛阳虞家这一代最小的儿子。他幼时体弱,后来听说一直在跟着教他武艺的师父闯荡江湖。
洛阳城中的人都知道,虞老夫人很喜欢沈晗霜。她原本一直想让虞临风的兄长求娶沈晗霜,但当年沈晗霜选了祝隐洲。
陈兰霜近日也听闻,虞老夫人此次得知明老夫人要为沈晗霜择婿,先是主动命人送去了虞临风的画像,又装病将未婚的虞临风骗了回来。
虞临风看了看几人,目光最后停在沈晗霜身上:“你就是我祖母觉得千好万好的明家姐姐?”
不等沈晗霜说什么,他又笑吟吟地问她和身旁的明姝雪:
“我祖母的生辰将近,但我多年不曾回洛阳,不知该备一份怎样的寿礼,可否请两位姑娘与我说说近来洛阳正时兴些什么?”
沈晗霜和明姝雪都不愿再与李荷月她们多纠缠,便答应下来。
三人不再理会李荷月和陈兰霜,一同从假山边离开了。
在她们身后,李荷月沉郁的眼神仍一瞬不错地盯着沈晗霜。陈兰霜则垂着眸子,思忖着什么。
若沈晗霜能早日与他人成婚,于她来说,倒不失为一桩好事。
*
明姝雪知道虞临风方才那话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人刚才骂陈兰霜时,明姝雪听得很愉悦。见沈晗霜似乎并不排斥与他来往,明姝雪便也没有一直跟在他和沈晗霜身边打扰,走了一段后就找了理由先回了赏菊园。
只剩下两人时,虞临风并未问起为祖母准备寿礼的事,而
() 是先同沈晗霜重新介绍了一下自己。
虞临风很健谈,一路都与沈晗霜说着他随师父游历四海的经历。经过一处竹林,他还一时兴起,舞了一段剑给沈晗霜看。
他收起剑时眉眼间都带着笑意,分明安静地看着沈晗霜,眼睛里却明晃晃地写着“求夸”两个字。
沈晗霜不由得想起了一位好友养在家中的稚犬,眼神湿漉漉的,看着让人忍不住心软。
“很好看。”她由衷地夸奖道。
虞临风很擅长使剑,挽的剑花也格外漂亮,她不算说了违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