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因为厄运有可能会降临在他身上而如此担忧。
木卷耳心中酸软,腿上的疼痛都仿佛消失了,他小心翼翼地垫起脚,两只爪子搭在见青野肩上,然后将自己毛绒绒的脑袋轻轻埋进见青野颈窝。
这是一个拥抱的姿势。
木卷耳闭着眼睛,声音又甜又软,好听极了:“咪呜咪呜……”
别担心,我会好好的……你也是。
见青野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宛若冰消雪融,他抬起一只手轻轻放到木卷耳背上,完成了这个拥抱。
“……不怕。”
他会照顾好他的小猫。
医生见他们主宠如此亲密,心中也很欣慰,知道见青野忧虑,干脆多啰嗦几句:“疫苗打完以后小猫会肌肉酸痛,你可以给它揉一揉。之后也要注意注射部位有没有出现肿块,如果有就用热毛巾给它敷一敷,一般一两周之内就会消散,如果没有消,肿块还越来越大,就尽快送来医院检查……”
见青野与木卷耳都听得十分认真。
被眼前这一大一小,虽然一明亮一黯然却又如出一辙的写满了真诚的眼睛注视着,医生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头一年的疫苗打完,小猫的免疫程序建立完整了,以后就可以直接检查抗体,只要体内抗体水平高就不用再重复注射……”
“哇医生你怎么什么都说,医院还开不开张啦。”
门口突然响起一道女声,木卷耳探头看去,原来是毛一一。
毛一一算是宠物医院的老客户了,医生和她很熟,当即笑骂:“我们医院又不是卖疫苗的,还不至于少打几针就破产。再说真到了那时候,不是还有你们捕猫大队吗,只要你们多逮点猫来给我拆弹,我们医院就关不了门。”
“好说好说,只要折扣到位,全城的流浪猫我们都能给你逮来。”毛一一来到见青野面前,夹着嗓子打招呼,“咪咪~咪咪~你好哇,还记得我吗?”
木卷耳配合地喵了一声,视线却一直放在毛一一提着的航空箱上……他好像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毛一一见小猫盯着航空箱,脸上笑意更深,直接将航空箱举起来给它看:“咪咪还记得它们呀,好聪明的小猫。”
木卷耳看着航空箱里面你压我、我压它,热热闹闹挤成一堆的几个小毛团子,心道果然是它们,它这猫身的兄弟姊妹。
医生也想起来了:“对了,咪咪就是和它们一窝的吧?”
木卷耳下意识点头,他刚从猫身里醒来的时候虽然没见过猫妈妈,和他一窝的几只小猫却是都见过的,还一起在学校里讨了两顿饭,然后它们就被捕猫大队抓了,他跑了。
木卷耳拍了拍见青野下巴,语重心长地喵:要不是我跑得快,你就见不到我啦。
见青野一把抓住小猫在他脸上作乱的小爪子,然后轻轻捏了捏小猫柔软的肉垫。
“就是这窝。”毛一一将航空箱放下,从里面抱出一只小猫,和咪咪一样的白毛蓝眸,但看着就是没有咪咪好看,不仅毛发没有咪咪白净,眼睛似乎也不够清澈,更重要的是这小猫没有咪咪身上那股子灵气。
医生笑了:“那还真是赶巧了,一窝小猫今天让我扎了个遍。”
毛一一控制住小猫,她摁猫的手法可要比见青野娴熟多了,轻柔但不容拒绝,配合医生打针的同时还有空说笑:“一窝猫就是要整整齐齐。”
打完一个换一只,两人配合之默契堪比流水线作业,四只小猫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扎了个遍,四脸懵逼的模样仿佛走在路上突然被人踹了一脚的小倒霉蛋。
医生感叹:“这一窝就咪咪看着机灵点,好歹针扎进肉里知道叫。”
这是在夸他?
木卷耳:“喵呜喵呜!”禁止拉踩!
木卷耳严重怀疑人类灵魂会影响痛觉神经,不然没法儿解释和他同胞的小猫们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显得他之前的惨叫很假一样!
“行了,观察半小时,没问题就可以走了。”
见青野将木卷耳放在腿上,仰面朝上轻轻地给他按摩挨了一针的那条腿,虽然在大庭广众之下露出肚皮有点羞耻,但见青野揉得实在舒服,木卷耳只纠结了一下下便翘着小肥腿坦然享受了……反正有毛毛遮着。
木卷耳舒服享受,他那些同胞兄弟姊妹们就没这福分了,毕竟毛一一只有两只手,好在看它们打完针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回航空箱就又压来压去的模样,应该也不需要按摩服务。
毛一一看一眼乖乖躺在见青野大腿上任人揉搓就连肚肚被摸都不反抗的可爱咪咪,又看一眼自己带来的有事没事就挤成一堆憨耍憨乐的四小只,默默叹了一口气:“你把咪咪养得真好。”
这才几天啊,就这么亲密了,她天天给这几个小祖宗喂饭铲屎都只能趁它们沉迷干饭的时候眼疾手快地摸一把小肚子。
谁能想到这一窝小猫里最警惕的那只其实才是最乖巧最亲人的呢?
想她毛一一这辈子阅猫无数,最后竟然在一只小奶猫身上走了眼。
真是可悲、可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