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大爷看着儿子不住地感叹,真是后生可谓。
不过一想到如今家里的情况,又不由暗自伤神。
京城恐怕过不了多久便没有简府的立足之地了,儿子再优秀又如何?
莲芝眼里的挣扎没有逃过简阁老的眼睛,她一定知道所有的事情,于是简阁老又添了一把火。
“我的人已经赶往了开封府,相信不久你就会和侄儿相见,不过不一定是活生生的人。”
简阁老明晃晃的威胁显然让莲芝更加的惊恐。
阁老虽然远离朝堂,可多年为官,这上位者的威严依然在,莲芝不过是一个下人。
是人都会有软肋。
是人也都怕死。
莲芝也是一样。
她对主子再忠诚,可一旦有了软肋,这忠诚也会大打折扣,甚至荡然无存。
见她还有些犹豫,大公子又扔过来一个扳指。
莲芝见到这个扳指,抓在手中体如筛糠,因为她认得这个扳指是她送给侄儿的扳指!
话说,这简大公子哪来的扳指?这真是莲芝侄子的?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简大公子就这一会儿的工夫,他也没本事瞬间转移从京城到开封府。
不过是大年的时候,他去家庙看祖母,正巧莲芝正和老夫人说起给侄子的礼物,他看到了那个扳指。
为了尽快攻破莲芝,他不过是临时找了一个样子差不多的。
莲芝这会儿心里十分恐慌,心态都快奔溃的情况下,也有些分不清了,便以为是侄儿的东西。
果然,莲芝最后一道防线崩塌了。
“老太爷,贱婢求您,留贱婢侄儿一条命,贱婢,贱婢定不敢隐瞒。”
莲芝“哐哐”的磕头,很快额头便见了血。
“说!”简阁老猛然一拍桌子。
莲芝瘫坐在地上,满脸的绝望,说道:“老太爷,老夫人确实与贤王有来往。”
一句话,如刀子一样把简家爷几个扎得是体无完肤。
可接下来,莲芝的话,又让简家几位大小主子陷入了绝望的深渊!
数十年前,先帝谢广武还是太子的时候,老夫人冷六娘也正值二八年华。
冷家也是官宦人家。
冷六娘于宫宴之上偶遇广武太子,便一颗芳心暗许。
广武太子对这位冷六娘也是有几分喜欢,当时太子也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尚未立太子妃。
两个人便私下偷偷有一些往来或书信互诉相思之苦,不过也没有什么过分的。
可历来皇家的亲事都与前朝息息相关,更何况是广武太子。
于是,最终太子妃的人选定了李家女,就是后来的李氏皇后,也就是今天那位仁寿宫里半死不活的太后李英秀。
而侧妃人选也没有落到冷六娘头上。
广武太子是真心喜欢她,怎奈婚姻大事他做不了主,两个有情人就这样被一道高高的宫墙隔开了。
皇室与冷家居然都不知道冷六娘私下竟然与太子有往来这事。
冷六娘也到了说亲的年纪,家里人便开始给她张罗。
心灰意冷的冷六娘就这样含恨出家,成了简家妇。
广武太子也是遗憾了数日,不过能做到那个位置上的人,都不会是长情之人,这位太子也是一样。
他将来需要的是李家的帮扶,一个区区的冷六娘比起他的江山来说,不值一提。
可冷六娘却把这位广武太子放在了心间。
后来随着简大爷哥几个出生,长大,莲芝以为主子早已淡忘了那个男人,毕竟谢广武早已登基为帝。
可她没有想到,直到那一年,贤王爷突然找到自家夫人,莲芝才知道主子对谢广武的执念如此之深。
在茶楼的包间,贤王爷带着一方素色的手帕,冷六娘看到手帕之后落了泪,素芝也认出那是夫人的帕子。
因为手帕的一角有一朵小小的红梅,正是夫人当年所绣。
贤王的三寸不烂之舌,述说着当年先帝的无奈。
在贤王口中,先帝此生最对不起的人便是冷六娘,他辜负了冷六娘的深情。
冷六娘信了。
莲芝吓得半死。
她提醒夫人,就算先帝如贤王所说,可毕竟人已故去,而活着人也有自己的生活,万不该再沉迷于过去。
怎奈冷六娘已走火入魔。
莲芝是冷家的家生子,一家子的命都在冷六娘手上,她只能听主子的话。
就这样与冷六娘双双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好在贤王并没有要求冷六娘替他做什么事。
莲芝心里还稍微踏实一些。
至于冷六娘提出在小后院杂物间挖一个小地窖,莲芝也没有多想。
一个小地窖罢了。
至于这个小地窖如何与贤王府的密道打通的,什么时候打通的,她显然并不知道。
修好小地窖之后,冷六娘便锁上了小杂物间的门,仿佛它不存在一样。
再后来的几年,冷六娘便到了家庙,一住就是好几年。
莲芝说,贤王爷后来也没有再来过,一切仿佛没有发生过一样。
“老太爷,奴婢该死!老夫人她多年打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