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夫人这一路上是十分舒畅,有柳安安在一边叽叽喳喳,她和楚老夫人是一点都不闷。
容珏可有点心情沉重。
不为别的,他亲眼看到了青鱼镇,闺女的封地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看到了闺女的闻香阁,多味小坊,向阳山庄与逐光山庄,又听到了兴德坊老掌柜夸赞闺女的话。
看到了一干伙计,管事的见到闺女后,发自心底的欢喜和尊重。
更感觉到了,靠山村老老少少把闺女当成了他们手心里的宝,当成了靠山村的骄傲。
容珏真的被震撼到了!
他想起了出发前,大舅哥柳如风的话:你亲自去感受一下,安安如何在逆境中杀出一条血路,就算没有我们这些亲人,安安将来也会闯出一片天,她从来不是把命运交给别人的人。
如今他真的体会到了。
他的闺女真的十分优秀,他的闺女付出了太多的辛苦,可依然像朝阳一样蓬勃向上。
“爹,您怎么了呀?有啥心事?和我说说呗!”柳安安见爹状态有些不对,便小声问着。
不会是因为娘吧?
这几天在靠山村,爹能去的地方,能看的都看遍了。
更和疯爷爷去了大望谷,足足一天才回来。
娘把爹照顾得很好啊?
爹一天到晚乐得和傻子一样,这回来又犯啥毛病了?
“安宝,你恨我吗?”
啊?柳安安傻掉了。
伸手摸了摸爹的脑门,“爹,您没发热啊?您哪根筋搭错了?”
容珏没好气地弹了一下闺女的脑门子,“有你这么说你爹的吗?小没良心的。”
柳安安揉了揉脑门子,咬牙切齿地弹了回来才罢休。
看着闺女气哼哼的样子,容珏这心里软得是一塌糊涂。
“你吃了那么苦,我看着那些庄子,铺子,听着大家对你的夸赞,看着大家见到你时,那些发自内心的尊重和欢喜,你手下的人对你忠心不二,我感到十分欣慰,也特别难过,我的女儿本应该从小锦衣玉食,快快乐乐,可是…”
容珏有些说不下去了。
柳安安也明白爹的意思,爹一直心里都有心结,对娘,对自己的愧疚一直压在心里。
虽然自己和娘回来了,可爹也不曾真正从心里原谅自己。
“爹,我之前是有些恨的,人家有爹疼,我没有,我也想过是爹不要我了,还是爹把我丢了,找不到了呢?”
“我一直安慰自己,一定是爹把我不小心弄丢了,他找不到我了,我就天天盼着,盼着爹有一天能突然站到我跟前,拉着我的手带我回家。”
柳安安此时眼睛红了,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我终于等到这一天,我知道爹一直念着我们,他不是不要我们,他只是不小心把我们弄丢了啊!所以,爹,以后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您不说过,要和我娘一起走到白头吗?”
容珏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这一刻他真的释然了。
是啊,他要和媳妇一起走到白头,他要看着闺女出嫁,他还要给闺女哄孩子呢!
他还要看着柳沐阳长大,顶起月儿这一支的门户。
对,等那臭小子成亲了,他就带着媳妇周游世界去。
“姑娘,我们休息一下吧!”外边传来青衣的声音。
父女俩相视一笑,那嘴角上扬的样子神一样的同步,“好嘞,就地休息啦!”
柳安安大声应了一声,马车缓缓停下,小姑娘从车里蹦了出来。
严夫人和楚老夫人也从马车上下来,这个地方正好是有一片小林子,林子不密,稀稀松松的。
御隐卫快速在四周警戒了起来。
疯爷爷也让长风安排了部分人一起跟来,到京后再返回靠山村,所以这一路十分安全。
青衣和绿衣在地上铺了毡子,上面又铺了一层柔软的毯子,严夫人和楚老夫人便坐在毯子上。
“老夫人,这一路可还成?”严夫人问道。
“没有一点问题,安安那丫头想得可周全了,马车上铺得特别厚实,一点都不累,云舒,你的腿可疼?”
楚老夫人还是挺担心严夫人腿的,虽然走路的机会不多,可这一路对于腿脚不好的严夫人来说,也是一种考验。
严夫人说道:“一点没疼,安安教给桂香按摩的手法,每天还有药膏敷着,这孩子开始要天天亲自给我按摩,我哪里舍得用?就让桂香学会了。”
“呵呵呵,真是一个可人疼的孩子。”
楚老夫人笑得合不上嘴,“你那里不用她,她就跑到我马车上,按按这,揉揉那的,一刻也不闲着,这不,我让桃红也学了全套。”
两个人是聊得不亦乐乎。
柳安安那里也没闲着,她在忙活着午饭,
两辆马车专门拉着锅碗瓢盆,刀勺案板,还有炉子,上好的精米,精面,油盐酱醋各种调料。
也会在路过的镇子随时补充一些放不住的菜和肉。
不过各种肉酱,咸鸭蛋可带了不少。
就预备着路上赶不上镇子或州府县城的地方,自己解决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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