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盛蓝的疑问,盛虹很诧异,“四妹怎么如此说?娘怎么会讨厌你?”
“不讨厌吗?”盛蓝自言自语。
“当然!娘只是......无能为力罢了。”盛虹说着就低下了头,连带着那一抹恐惧也被隐藏。
她微妙的变化没有瞒过盛蓝,盛蓝眨眨眼,倒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盛家,还真是出乎意料啊。
“四,四妹。”
“怎么了?三姐还真的想做妾不成?”盛蓝笑道。
“不,不是。我没那个意思......”盛蓝如此直白,哪怕是姐姐,盛虹也是个未出嫁的姑娘,被她这么一说既尴尬又害羞,马上低下了头,“是爹娘的主意,我没办法。但是我没想过的,你相信我!”
她急于解释,情急之下拉住了盛蓝的衣袖,触手柔软,这不是普通的粗布麻衣。
盛蓝淡定地低头看向她的手,眼中毫无波澜,却莫名让人不敢直视。
那眼神......盛虹仿佛被烫到一般,立刻抽回了手。
她想,这个妹妹,真的不一样了。
以前走路连头都不敢抬的四妹妹,如今看她的眼神,却那么高高在上,那么冷漠。
盛虹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几乎无所遁形。
“三姐想说什么?”她的语气有些冷淡,盛虹咬着下唇,欲言又止。
娘那边已经不成了,她更不能失败。
鼓起勇气,盛虹小声说道:“四妹,听说你做了生意,你看,能不能让我也帮帮忙?我什么都可以做的!真的!我不怕累。你也知道,我这个样子是嫁不出去的,在家里没有出路,我只想好好活着......”
毁了容的女子会是什么下场?这几年盛虹已经受够了。
以前还有男人对她趋之若鹜,如今,他们只会说她是怪物,说她是嫁不出去的丑女人,是败坏门风的恶女。
她的父母,把她当成累赘,要不是还能帮忙家务,她毫不怀疑父亲会把她扫地出门。
毕竟,无法为盛家带来利益的子女,都没有存在的必要。
她只是想为自己谋一条生路,仅此而已。
——
盛家母女走后,祁母长舒了一口气,“你那个三姐,还真不是个池中之物。”
“娘这话怎么说?”盛蓝一拍小宝的脑袋,“你师父给你留了礼物,在书房的书桌上,快去看看。”
“真的?太好了。”小宝一溜儿小跑奔向隔壁,身后跟着金子银子两小只保驾护航。
盛蓝回头将菌子翻了翻,又问祁母,“娘,你不会怪我答应三姐吧?”
都跪下了,倒也豁得出去。
“胡说什么呢。”祁母端来补药,笑着捋了捋她额前的刘海,“生意是你自己的,我没有插手的权利。再说,我相信你。”
盛蓝接过补药一饮而尽,苦得差点掉眼泪,“赵大夫就不能改改药方吗?”
“改天你问问他?”祁母揶揄她。
盛蓝紧了紧鼻子,摇头拒绝,“算了,他又该骂我娇气。娘,你刚才说三姐,是什么意思?”
盛蓝答应了盛虹的请求,不过也留了余地,只是暂时让她去码头帮忙,免得那一家子又来烦她。
她并不打算让盛虹插手王氏和沈氏的生意,等蔡掌柜那边的作坊建成,再把人送过去,一举两得。
其实说到底,她也不过是同情一个女子的遭遇罢了。
祁母见她这副懵懂的模样心里摇头,在这方面,盛蓝还是想得太少。
“她说不想做妾,你就信了?”
“那不然呢?”
盛蓝其实也是不信的。不过有祁母这一关,那母女怎么折腾都是白费力气,她也就没有细想。
“娘的意思是?”盛蓝回想了一下那对母女的表现,忽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时候祁母好心解释,“蓝蓝,防人之心不可无。哪怕是至亲,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听说你那个三姐当初为了拒婚,狠心地亲自毁了自己的容貌,那你猜今天她为何如此顺从?她是真的做不到拒绝吗?你想想,如果我今天答应了,她将来可就是祁安名正言顺的妾室。可哪有姐姐给妹妹伏小做低的?时间长了,周围的人会怎么想?”
三人成虎,流言伤人不用刀,在这个时代,却能轻易地要了一个女子的性命。
“我最近可是听说,你三姐之所以毁容,是因为喜欢祁安。一个如此从一而终的姑娘,一个为了爱情不惜毁容的女人,你觉得,世人是会歌颂,还是嗤笑呢?那时候,你又该怎么办?”
祁母的话不是空穴来风,祁安的确是很多闺中女子的梦中情郎,盛虹自然也不例外。
至于毁容是不是为了他,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可要是盛家咬死了这条,这块狗皮膏药,祁安就是想揭也接不下来了。
毕竟,哪有女子会拿自己的清白和容貌开玩笑?
我怎么办?盛蓝差点儿笑了。
一刀一个,杀了祁安和盛虹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只是她也知道,祁母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是要她认清盛虹的嘴脸,不要同情心泛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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