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不必如此。”
盛蓝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但是她就是看不顺眼。
放在以前她早就一巴掌呼上去,刚才能忍住都是因为对方不过是个小孩子罢了。
“看不惯而已。再说,你听着开心?不学会反抗,永远不会有人把你当回事儿。”
男人面色沉凝,半晌没有说话,快到李二家门口的时候他才回道:“我懂了。”
盛蓝松开他的手,嘱咐他站在此地不要动,自己上前喊人。
农家庭院,不过肩膀高的藩篱。
“李二哥,李二哥在家吗?”
“谁呀,一大早的?”一个粗布短打的男人不耐烦地从屋里走出来,看见盛蓝的时候还很疑惑。
“姑娘,你找谁啊?”
“李二哥,我是祁家的媳妇,今日是来和你要那十两田租的。呐,我夫君也一起来了。”
说着,盛蓝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男人。
李二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往常来的都是祁安的母亲,他打发一下也就走了。
今天这是新婚夫妻一起来了,看样子不太好办啊。
他眼珠转了几圈,随后一改刚才的面色,满面愁容。
“唉~弟妹,辛苦你跑一趟。可是我们家你也看到了,这几年种田收成也不好,实在是拿不出什么啊!”
李二长得憨厚,但是巧舌如簧,擅长演戏。
怪不得祁母每次都被他推了回去。
“李二哥,我也知道大家都不容易。可是我们家,也真的是不好过。你看看你们家,好歹都是健健康康。可我夫君他眼盲不能劳作,家里如今就靠我们女子两人,真的是活不下去啊。”
说着,盛蓝一下子坐在地上大哭起来,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她一哭,周围邻居听见都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
“弟妹,你这是干什么?我可没把你怎么样啊!”
李二有点懵,他没想到祁家新娶的媳妇是这么个套路,他还没来得及哭呢,对方先倒下了!
这还不算完,那边祁安听到娘子的哭声,踉踉跄跄地向这边跑来,边跑边叫着“娘子”,场面一时间非常凄凉。
“这李二家的怎么回事?祁家一家子都够苦的了,他怎么还欺负人呢。”
“听说他们家租人家水田,一直没给钱!这不,来要了。”
“你怎么知道?
“赵家媳妇说的啊”
“哎呦,孤儿寡母,李二一家也太不是东西了。”
“可不是,我昨天还看见他从集市买了一条猪肉回来呢。”
……
盛蓝有点后悔,手帕上的芥末抹多了。
笑话,我还能等你先哭吗?那我岂不就是落了下风。
本来想着要是这人有点良心,她也就给个面子,差不离就得了。
可她把祁安都搬出来了,也不见对方收敛,那就不要怪她了。
“娘子,我们回家,我们不要了!”
“夫君,你的眼睛怎么办,万一有一天能治了,咱们却没有钱,你岂不是此生无望了!”
“可我不能看着你受如此委屈……”男人看不见,一双手摩挲着附上她的眼角,替她抹着泪。
盛蓝顺势趴在男人怀里,哭得可怜,“夫君,差不离得了,再演就过了。”
她怎么没发现这人演技比她还好?
李二看着眼前的场面知道自己陷入被动,可他又不甘心给钱,只能一边抹泪一边哭穷。
“安弟,弟妹,实在不是我不想给,是真的没有啊!你看,你要是相中了我们家什么东西,你直接拿走,我绝无二话。”
“他家确实这两年什么都没买啊”
“是啊,你看他家媳妇的衣服都洗得发白了。”
……
李二聪明,财不露富的道理他懂。
这两年他家里几乎什么都没添置,任凭这两个人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什么值钱的东西。
“夫君,咱们也别为难人家了。既然如此,还是报官吧!”
盛蓝起身擦了擦眼泪,“李二哥,咱家的地你也种了,你说亏了赔了我们也无从知晓。也免得你说我们为难人,我们一家也要活。既然如此,最公平的莫过于找县衙评评理。”
“你!”李二没想到这个新媳妇做得这么绝。
“我们两家当初签的租约,白纸黑字,你没给钱也是事实。夫君,大昭律法我一个女人不清楚,欠债不还,是要坐牢吗?”
男人早就起身站在她的身旁,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虽然看不见,但是还是精准地抓住了盛蓝的手。
“大昭律法,欠债不还自然要坐牢,而且还要查抄家产。如果家产不足,发卖人口还债也是可以的。”
“什么!!!”
不光李二,周围的人都震惊了。
他们一个乡村农民,哪里接触过什么法律,一听如此处罚,李二有点慌了。
“我们有,我们有啊!”屋里,一个身材丰腴的老婆子跑了出来,身上的肥肉一颠一颠的,盛蓝几乎感觉到了地面在震动。
这就是李二满口的不富裕?
“李二,你老娘这满身的肥肉都比小两口沉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