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人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偷自己更是。
戚怀风上次有了准备都没能防住,凌尘没见过丹修偷人,一定更好得手。
沈映宵连流程都很熟练了:“到时候再给师尊留一封信,就说丹修找到了化解浊气的方法,带我去治疗。这样有了消息,他也能稍放心些。”
剑灵:“……”你确定?
魔尊这时却凑过来道:“对了,你有仙人岛的信物吗。”
“信物?没有。”沈映宵遇事多了,渐渐有种别样的自信,“我本体主动送上门,他难道能忍住不放我进去。”
魔尊嗤笑:“东海那边魔宗势力不弱,可你猜本尊当初为何没吞并那座岛?——没有信物,连岛都找不到,他就算想放也不知该去哪放你。”
沈映宵:“……”
魔尊同那幕后之人仇怨不小,倒不至于在这种事上骗他,沈映宵一时有些麻爪,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一件事。
“那只鸟身上并未携带信物,所以要用到的信物,应该是师尊本身就有的东西。”沈映宵想了想,“师尊没多少行李,若说有什么从不离身,也只有他那把剑……对了,那把灵剑!”
凌尘的剑是有剑穗的,挂着一颗冰蓝晶石。
沈映宵从前没有多想,只觉得运剑时那晶石折射碎光,对准角度甚至能给凌尘加一层光效,好看得不行,威力也自然不俗,可现在想来……
“它和那只来送信的鸟一样,都沾着些温润水汽,气息相近……早知如此,当时放师尊走的时候,就该把剑留下。”
说完,沈映宵慢半拍地意识到一件事,脸色微变:“小师叔送的剑穗,师尊居然用了这么多年?”
剑灵发现他思路跑歪了,连忙拽回来:“你也知道那是个宝物,用好了连剑势都能多扩散一成,你师尊没准只是觉得好用才一直戴着——就像小师弟送的那只‘礼包’,你不也一直小心收着吗。”
“这能一样吗。”沈映宵哼了一声,“这师叔包藏祸心,专门送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绝不能让它继续留在师尊旁边。”
沈映宵回仓库翻箱倒柜半晌,终于找出了一块质地类似,颜色也相近的宝石。他循着记忆,将石块打磨成了和那信物外表一样的东西,然后找一根同色剑穗穿上。
剑灵好奇:“你在干什么?”
沈映宵:“万一师尊发现我是冲着剑穗去的,又联想到他那个许久未见的小师弟,然后往仙人岛的方向追,我就麻烦了——而拿这个假货能拖延一二,只要师尊不拔剑打斗,我就能多一点时间逃……多一点时间赶路。”
他忙完手上的活,举高这枚刚做好的剑穗,迎着阳光欣赏了一下,心中满意:比那个什么小师叔的剑穗好看多了,而且里面还藏了不少有用的符阵,师尊就该带这个。
“只要找机会把剑穗换上,再偷走本体,就能出发了。”沈映宵飞快做好了计划,“希望一切顺利。”
……
然后就不出意料地发现,事情果然一点也不顺利。
沈映宵原本想着,自己天天在凌尘旁边,换个剑穗易如反掌。
然而以前还没太注意,此时沈映宵时刻观察着凌尘的反应,才发现自己稍有异动,哪怕只是眼睛多眨两下,凌尘都能立刻留意到——更别说是偷换剑穗这种高难度的事了。
思来想去,沈映宵只好另寻办法。
到了晚上,他假寐片刻后惊坐而起,像做了噩梦一样缓了缓,然后低声道:“师尊,我……我想自己睡。”
守在旁边的凌尘略微一怔,片刻后,想到徒弟不想睡着时身边有人的原因,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脑中甚至浮现出了沈映宵被捆在炼药台上,丹修站在旁边对他为所欲为的景象。
凌尘握着剑的手绷起了青筋,声音却是温和的:“好。”
正要起身离开,手上却忽然一重。
沈映宵半撑起身体,抓着他的剑,小声请求:“把剑留给我吧,我……我想留着它防身。”
凌尘脸色霎时更加难看,他没有答应这个要求,只抬手在沈映宵眉心轻轻一点:“不要多想,睡吧。”
意识瞬间模糊,沈映宵倒了下去,凌尘扶住他将人放回床上,沉默许久,到底还是听从他的意愿,走了出去。
迷迷糊糊睡躺着的沈映宵:“???”
他过了许久才清醒过来,一时难以置信:“我从前想摸一摸师尊的剑,师尊从不会拒绝!”
魔尊早在沈映宵开口时就知道这主意行不通,他笑得腰都弯了:“就连前几天手把手带你练剑,你师尊给你的剑都是没开刃的,如今想拿着他那柄削铁如泥的灵剑独处,你猜他会不会答应?——你再看看这房中,可有一样尖锐之物?”
顿了顿,他又发现了什么:“你本体的丹田也被动了手脚。恭喜你,你现在没法自断经脉了。”
沈映宵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脸色数变:“师尊怎么……他明知我不是那种遇到一点挫折就自尽自毁的人。”
魔尊啧了一声:“你太谦虚了。本体都破成了那样,还说不想自毁呢。”
沈映宵:“……”
……不管怎么说,想用本体从师尊那里换下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