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沈映宵后来主修的是丹术,但这个技能与医术有共通之处。因此在那些小世界里,沈映宵其实没少客串医生,也因此沾上了一些相应的习惯。
此时他就在给凌尘讲封印的注意事项:“这种封印能让魔种短暂沉眠,但魔种毕竟附着于元婴,而这类针对元婴的封印,势必会让灵力受阻——封印之后你的修为或许会下降一些。若真遇到什么急事,倒也能强行调用全部灵力,只是相应的,魔种也必然会一同爆发。”
凌尘点了点头。
沈映宵又道:“另外,浊气通常不会自发凝聚,如今它能形成魔种,定是被人专门动了手脚。也不知若那人刻意引动,封印能有几分效果——所以即便封印成功,你也别想着逃,老实在我这里呆着。”
凌尘看了他一眼:“这是事先约好的事,我不会违约。”
沈映宵想起自己用心魔誓骗到的承诺,目光略微一飘:“好,那就开始吧。”
他解开扣着凌尘的层层镣铐,扶起人打算带去石室,临走却猛然间想起一事,动作顿住。
旁边,凌尘难得得了片刻自由,他活动了一下手臂,打算随丹修去岸上。然而这时,银面人忽然回过身,用力一按他肩膀。
……没按动。
凌尘垂眸同他对视,过了片刻才发现这丹修好像是想让他坐回去。他只好装作没看到对方一闪而逝的窘迫,重新坐下:“怎么了。”
沈映宵拉起玉环,若无其事地往他腕上一扣:“稍等,方才我来得匆忙,得先去做些准备。”
……
沈映宵丢下凌尘回了炼药室,一顿打扫,一点本体的痕迹都不能留下。
仙灵之体彼此之间似乎更容易感知,沈映宵还记得当初自己抱了一会儿本体,再见到凌尘时,师尊竟就有所察觉。
既然如此,炼药室那种流过血流过泪流过疼出来的冷汗的地方,更得谨慎。
这么想着,沈映宵默默找出一瓶腐蚀性极强的药液,往炼药台上倒了一层。
滋滋闷响中,缝隙里的痕迹也被彻底盖过。他又认真清扫一遍,确定没留下任何本体的气息,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这么谨慎的人,怎会在同一件事上翻车两次?必不可能。”沈映宵大扫除了一通,收起药液,晃了晃手中折扇,“师尊这辈子都别想知道,我本体也曾在这处炼药台上躺过。”
剑灵听着总觉得耳熟:上一次主人这么自信,好像还是他说那些留影珠必不会被别人看到的时候。
剑灵:“……”
剑灵:“……”你不要再插旗了,我害怕。
……
凌尘在守约这件事上,守信到让人没话说。银面人让他等他便等着,尽管这丹修离开得匆忙,显得有些异常,他也并未多问。
没多久银面人便又折了回来,解掉他手腕上的玉环,然后摸摸宽袖,从中抽出一抹白绸。
凌尘知道这是不想让他看清洞府的布置,
配合地闭上眼睛。很快便感觉到一抹微凉的绸带缠了上来,渐渐剥夺了视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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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他轻轻一拽,白绸落下。
视线没了阻隔,凌尘抬眼望去,脚步下意识顿住,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鬼气森森的地方。
这处房间光线很暗,窗口开得极小,只有极其细弱的光芒洒落进来。房间四壁到处都是阵法,墙上挂着一些正在阴干的标本——和后院那一方洁净的灵池截然不同,这里看上去简直像一座黑牢。
凌尘目光扫过穹顶,又落向下方,看到炼药室正中间摆着一张石床。
石床与地面浑然一体,非常牢固,床沿四周嵌着镣铐和束带,床面上则雕刻着复杂的阵纹。这张石床像是一整块墨玉制成,凹陷下去的细小沟壑中填着丝丝暗红,像是多年被血浸透。
凌尘沉默了一下,忽然感觉这里才该是丹修正经关人的地方。
正安静打量着这处邪修的巢穴,旁边冷不丁有只手推了推他:“站着做什么?去石床上。”
凌尘指尖一颤,受这里阴森环境的影响,在那只手碰到他的一瞬间,他险些一掌过去。好在最终强行忍住。
沈映宵不知道自己差点莫名其妙挨了揍。他带着凌尘来到石台边,指尖点了点石床,拿出丹修该有的气势,十分自然似的命令道:“除去衣衫,坐上去。”
顿了顿,某种源自于本能的求生欲又让他气焰稍弱,补充道:“只褪去上衣即可。”
说着他摸摸袖子,取出预先准备好的药液:先礼后兵,自己可已经直说了要求。若待会儿师尊扭扭捏捏不肯配合,那就只能让他先喝下这个,然后上手了。
沈映宵一边在心里悄悄给自己壮胆,一边在脑中预演动手步骤。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窸窣轻响。他余光一扫,正好瞥见轻薄的衣衫顺着凌尘肩背滑落,堆叠在地上。
“?!”
复杂的思绪顿时一卡。沈映宵猛地抬头,入眼是一片被乌发遮住的后背,但即使遮住,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