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来京市也有一个多月了,宝妮对周围也很熟悉了。
孩子也快放假了,暑假以后,六九就要升初中了。
晚上,吃完饭,六九和三七正在写作业。
“哐当!”
楼上不知道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声音很响,吓了三七一跳。
刚缓过来,咣咣当当的,楼上又传来孩子蹦跳的声音。
“妈妈,太吵了。”三七受不了了。
“你们在家等着,妈妈去看看。”宝妮穿鞋上楼。
“谁呀?”屋里传来声音。
“楼下的邻居。”宝妮喊了一声。
门开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女同志站在门口。
“我是楼下的邻居,孩子在家写作业呢,你家这叮叮咣咣的,吓了孩子一跳。楼上楼下住着,大家相互体谅一下。”
宝妮语气不好,她家不是一次两次的了,已经说过一次。
“哎呦,这也不是故意的,东西不小心掉地上了。家里孩子小,总记不住,以前楼下也没说我们吵啊。”
宝妮都气乐了,这是什么意思,嫌弃她们事多呗。
“一次不是故意,两次不是故意,你家过日子东西太多,没事就往地上摔是吧。孩子小,大人也小吗?你们家楼上也有人住,也像你家这样?”
常春花五十多岁了,一双三角眼睛吊眉梢,这么多年,都是她堵在人家门口说三道四,啥时候被人堵过门口。
“你个年纪轻轻的小媳妇,怎么说话呢,一点也不知道尊老,再怎么说,我也比你大不少呢。你父母就这么教你的,没家教。”
这是个倚老卖老的,宝妮还真就不怕,她专治这些不要脸面的老家伙。
“嘴用来说话的,不是用来喷粪的。你在这充什么大瓣蒜,要想别人尊重,先做出点让人尊重的事情。还有,在逼叨叨的说我父母,我不保证自己不打老人。”
“你,你……”
常春花用手指着宝妮,你的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这是怎么了,都围在这?”
刚忙完回来的郝东方,看见他家门开着,一个年轻的媳妇站在门口,他家老婆子一脸气愤。
“人家都欺负到门口了。”
宝妮没有抢着说话,等郝旅长上来,她才开口。
“你好,我是楼下的邻居。大伙楼上楼下的住着,是不是得相互理解一下。我们搬来一个多月,头顶咣当咣当的多少次了,孩子都吓到了。
我已经说过一次了,让注意着。
可是,这位女同志嫌我事多,又说孩子小不懂事,居然还怀疑我家教问题。我今天就问问,你们家能不能注意,要是做不到,我就想办法解决。”
宝妮也没管什么郝旅长不郝旅长的,一个家都管不明白,能管明白什么。
“同志,你说的情况我了解了,我会督促家里人注意的。都散了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郝旅长把众人都打发了,宝妮也不能得理不饶人,先回家去了。
“老郝,她一个年轻伢子,你跟她客气什么。都是惯的,一点不尊老,要是搁以前,都得被批斗。”
常春花絮絮叨叨的,没看见郝旅长脸色铁青。
两个房间里,儿子,媳妇,孙子的,都关门避祸呢。
“都出来,别像个耗子似的,躲在角落里。”郝旅长一嗓子,把屋里的人都吼了出来。
两个房间的门都开了,大儿子一家,二儿子一家都出来了。
“爸,我们……”
郝旅长看着三十来岁的大儿子,唯唯诺诺的,一点担当都没有。
这么多年了,还是一个副营长,功劳没有,训练成绩不行,他想提拔都提拔不起来。
二儿子呢,在文工团,业务能力不行,班不正经上,花花肠子倒不少。
三个孙辈,一个比一个顽皮,没有一点上进的样子。
“常春花,收起你那一套理论,现在不好使了。楼下换人住以后,你什么心理我能不能白,你那是痴人说梦。
这栋楼住的都是什么级别的,你还想给老大争取一套,想屁吃比较快。顾野,那是什么人,特种大队的一把手,直属军部。说是旅级干部,含金量比我高多了。
你们脑子都进水了,还以为这部队是我开的?我这没几年就退了,你们两个,能独当一面不?”
郝旅长的两个儿子低下了头,他们能干什么,没有他爸的面子,他们什么都干不了。
“老大,明天申请房子,搬出去。老二,你也一样。等我退了,这房子也要还回去,别到时候,你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郝旅长也是心累,趁着自己还在,给两个孩子再铺一铺路。
“爸,我的级别,申请也是筒子楼,太挤了,连个厕所都没有。”
郝家大儿子在媳妇的捅咕下,弱弱的开口。
“那你就努力进步,争取早点升职,就能分到大房子了。”
“升职哪有那么容易,我做不到。”
郝家大儿子嘀咕一句,气的郝旅长拿起茶缸子就要砸过去,突然想到什么,把茶缸放了下来。
常春花提起的心放下了,这老头子,发这么大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