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旭出去后又回来了,明筝也还没躺下。她主动去了前面的书房,却见裴旭正在灯下写什么。
明筝拿了一领披风为他添上。
“你连外衫都不穿一件就出门了,不怕冻着啊?”
“我身子骨还没那么娇弱。”裴旭还得忙着处理政事,他又和明筝说:“今晚我就睡这边了,你先回房休息去吧,这会儿已经不早了。”
“没事,我也不怎么困。对了之前你走得匆忙我有一事要和你商议,偏偏你早早地走了。”明筝说着便将那封书信拿来给裴旭看。
裴旭匆匆扫了一眼,他立马猜到了对方的意图,只是疑惑地问了一句:“你接受了别人的东西?”
“没有你的点头我哪敢。再有这样的话咱们不就成了卖官鬻爵了么?”
妻子并不是不明事理,她也还没被利益冲昏头脑。
“你说得很对。如今虽然缺人手,但绝对不能买卖官位来敛财。这样的话和废帝在位时又有何区别。唯才是举,想要胜任什么位置,拿能力说话。再有下一步要做的就是缩减官员的俸禄开支。”
明筝愣了一下她问:“缩减开支,您这样做也不怕得罪人?”
“再得罪人也得做,现在非常时期,做什么都要钱,国库早就拿不出多余的钱。我还有许多想做的事,只是一下子步子不能迈得太大,得分步走。”
这个王朝弊端丛生,要改革的话不是一天两天能施行的。
明筝说:“我对政务不通,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不过你不让做的事我绝对不碰。林家那边我明天就让易管事回绝了。你也多注意点儿身体,别熬坏了。”
“我知道了,我还要写一封重要的书信,你先回去休息吧。”
周缮忙活了一宿,得到的结果不尽人意。原本以为是件极容易的小事,没想到他竟然在这样的小事里栽了跟头。事后他也没有脸面去见裴旭。
“周大人,您怎么看上去垂头丧气的,有什么烦心事吗,说来与朕听听。”元初俨然一副大人的语气向周缮表示了关怀。
周缮道:“我将摄政王托付的事给办砸了,还不知他如何惩罚……”
“周大人别害怕,回头朕好好地和摄政王说说,他一定不会拿你怎样。我出面他总还是要给几分面子的,再有这事也怪罪不到周大人的身上,一会儿朕替你说话。”元初开始了护犊子。
元初的行为让周缮有些意外。
不一会儿裴旭过来了,元初立马往后退了几步,裴旭进门后先向元初行了礼。
元初坐在椅子上背脊挺直,完全一副大人的口气。
“听闻摄政王要处理周大人,朕也不知周大人到底犯了多大的错,还请摄政王看在朕的面子上饶过周大人这一回好不好?”
裴旭看看周缮,又看看元初,周缮忙下跪向裴旭赔罪说:“这次是我失误,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我一定会吸取教训,绝不会让同样的事发生。”
裴旭也不是真的要处置周缮,他将周缮扶了起来道:“起来说话吧,事情查得怎样呢?”
“我怀疑城中有他们的内鬼,要不然咱们的计划怎么可能泄露出去。”
裴旭听后说:“你们皇城司最擅长抓内鬼,这事应该能办妥吧?”
“肯定能办妥,还请摄政王放心。”
坐在那里的元初又出声道:“摄政王别为难周大人。”
裴旭自个儿都笑了:“我怎么为难他呢?难道这些事他不该做?”
元初对周缮的依赖让裴旭都感到意外。
三人没说上几句话,便有人来找裴旭。
“禀摄政王,李大人求见。”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裴旭同时不忘提醒周缮:“我只问结果。”
裴旭走后,元初迫不及待地和周缮道:“摄政王生气的时候可吓人了。”
“他也没生气啊,是臣办事不妥当。”
“摄政王让朕害怕,周大人可要好好地陪在朕的身边。”
“能为陛下分忧是臣等福气。”
元初继位日子不长,之前他是落难的太子长子,现在被捧上了皇位,他也在努力学习如何当好一个帝王。
“周大人您陪朕出去透透气吧,这里实在太闷了。”
“可是陛下,您该进学了。”
“每天都读书一点意思也没有……”元初觉得心累。
“您不进学的话摄政王知道该要教育您了。”
元初确实惧怕摄政王,听周缮这样说,立马恹恹道:“行吧。”
周缮也没功夫哄小孩,他还有不少的事要忙,如今身兼皇城司指挥使和羽林卫的统领,他连晚上睡觉都不踏实。
眼下最要紧的是查明村庄的事,以及还有谁是内鬼。
裴旭来到这边朝房,李大人见着他就忍不住抱怨:“摄政王,这条命令实行不通,要是当官没落到好处,谁还想当官啊。现在您又要削减大家的俸禄,大家有怨声也很正常。之前不是说么,升官发财,要是一点好处都没有,也没人干活了。”
“这些反对声我早就预料到了,这些朝廷的蛀虫腐蚀了多少年,也该吐出些了。”裴旭既然决定要干,就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