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缮连忙拉好了衣裳,他打开了房门,赫然见一头发半白的老太太站在门外。对于这个老太太他更是没印象,一时也不知该如何称呼,有些发懵地问了句:“大婶儿,您找谁?”
“你是周缮,周大人吗?”
看样子是冲他来的,可是周缮压根就不认得此人,他依旧满脸的疑惑,后来请了那个妇人进屋。
“周大人,我夫家姓宋,是阿筝她娘。”庞氏进屋就先介绍了自己。
周缮听说是宋明筝的母亲他明显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才忙道:“原来是宋夫人,宋夫人快请坐。”
兴许之前在雒城有过照面,可是周缮还真不认得庞氏了。
庞氏坐下后,周缮又主动给庞氏倒了一杯温水,态度比之前倒是恭敬了不少。
“周大人可还认得我?”
周缮摇头道:“实在记不得了,我……我记性不大好。”
“你们年轻人风里来,雨里去,不记得也正当。不过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当初还在雒城的时候,我们就见过。那时候咱阿筝刚从萧家出来,我就见过你在她的药铺出现过,当初还以为你要做我女婿来着,没想到竟没成。”
周缮心道,我倒是想做你女婿来着,不过你女儿没瞧上我,我也没办法。
明白过来的周缮心中又道,倘若是宋明筝的母亲,那么也是宋明筌的母亲。庞氏还不知道儿子去世的消息吧,他在犹豫要不要开口,或者该如何开口。
庞氏又补充说:“你长得周正,家里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让你当我女婿,我是满心喜欢的。”
“老人家,你都当姥姥的人,再说这些话已经不合适。你那女婿不是很好么。”
“他好……他好什么。可把咱阿筝给害惨了。现在我已经许久没有见过阿筝,不知道她在忙些什么。筌儿跟了他好些年,也不知怎样了。他爹走的时候,筌儿也没回来过。”
听着女人的诉说,周缮心里更不是滋味,同是儿子,他却没有见到母亲最后一面,明筌临死也没见过母亲。
“筌儿,可是宋校尉?”
“你认得我儿子?对,你和我那女婿熟,自然也知道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你可见过他,他过得好不好?算来这小子也差不多要十八了,我在京城给他相了一个女孩儿,女孩儿刚及笄,长得花容月貌的,他成个家,我也好早点抱上孙子。咱宋家也不至于断了香火。”
听着庞氏的话,周缮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说:“宋校尉在桐兴,当的官儿虽然不大,但也不错了。听说也给他说了个人家。”
“说亲呢?那谢家姑娘怎么办?你都知道些什么,快告诉我。”庞氏有些迫不及待。
周缮道:“我……我知道的并不多。听说那家姑娘不错,家里是做买卖的。”
“做买卖的?一般的小商小贩也配和咱们这样的人家做亲戚?那也配?他大姐夫是朝廷的大官,二姐夫是朝廷有名的大将军,他就只配娶一个小商贩家的女儿?”
现在哪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周缮知道隐瞒不了多久,也不想再欺瞒这个可怜的母亲,他终于说出了那个悲伤的事实。
“宋校尉他不在世上了。”
“你说什么?”庞氏虽然渐渐有了年纪,可是耳朵还很好使。
周缮道:“宋校尉已经走了快满百日了。”
庞氏听清了这句话后就晕了过去。
周缮忙让人请了大夫来给庞氏治病,好半天庞氏才醒了过来。
庞氏醒后就开始哭了起来,庞氏年近半百,短短的几年里相继遭遇的丧夫之痛,如今又遇儿子早亡。这样的打击对于一般人哪里承受得起。
庞氏只是不信儿子会这么突然离去,醒来后的她和周缮哭闹了一番,周缮可怜她最后说了宋明筌埋葬的地点,又说了明筝在北地的事。
庞氏知道了地儿,便哭着说要去给儿子扫墓。
庞氏从周缮这里回了胡家,明竹正教女儿绣花,突然见母亲哭丧着脸回来了,她心中有些疑惑,然而到了嘴边却成了冷嘲热讽的话:“你这是又从哪里讨了无趣?”
“明竹,你弟弟没了,你知道吗?”
“什么弟弟?疯疯癫癫的,你又从哪里听到了这些话?”明竹也不正眼看庞氏。
“筌儿啊,听周大人说筌儿死了差不多一百天了,还是为了保护……为什么死的不是她,偏生我的唯一的儿子啊?”庞氏说着又哭了起来。
这时候胡元卿和萧万棠一道从后面走了出来,萧万棠忙上前询问:“宋夫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庞氏见将从周缮那里得知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给萧万棠听,宋明筌的死萧万棠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当听说宋明筝在北地的时候,他眼睛一亮忙和胡元卿说:“看样子那个孩子十有八九也在北地。咱们寻了这么久,一点音信都没有,原来藏到那里去了。”
胡元卿忙问:“萧侯爷知道了地儿可是要亲自出面?”
“这事交给旁人我不放心,我去请陛下的示下。”萧万棠喜出望外,付出了这么久的努力总算有些眉目了。要不是周缮现身他还不知元初的藏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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