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长夫妇热情地招呼了明筝他们。
丹娘还帮着明筝带重楼,确实勤快听话。
隔日春娘又拉着明筝和她细说:“太太,请你大发慈悲,就让丹娘跟你们走吧。她在家我看着也烦心,对了还有一事您不知道。我仔细说给您听……”
原来是村里有无赖缠上了丹娘,哪怕丹娘的父亲是里长,也拿这个无赖没有办法。春娘原本想要给丹娘赶紧说门亲事嫁出去的,可里长对于最小的女儿又有些舍不得随便嫁人,夫妇俩思来想去,然后最终想到了眼下这个办法。
明筝原本是不想让丹娘进裴家干活的,不过经春娘这样一说,明筝只好答应下来,说道:“既然有这样的事,那我还是帮她一把吧。我也不是真的拿她当丫鬟使唤,更不存在卖身契什么的,她过去帮着干点活也好。月钱嘛,我会按照行情付给她的,以后要是定了合适的人家,我会立马放她出嫁。再给一份添箱礼。”
春娘叫了女儿来给明筝要行大礼,却被明筝给拉住了,她含笑说:“我们家也没这么多规矩讲究。到时候让蒋娘子给你分派事情,你把事情做好了就行。”
她和裴旭来村里两天左右的时间,除了夜里睡觉,白天就没怎么休息过。
明筝相继给几十号人看过病,裴旭教那些青年习武,还解决了几起纠纷。
两人回城里的时候带走了丹娘,村民们自发地来村口相送。
丹娘替明筝抱着重楼,重楼原本是要认人的,奇怪的是在丹娘的怀中竟然十分安静。
回到家,明筝就叫来了林娘子和蒋娘子吩咐:“丹娘交给你们了。丹娘暂时和半夏住一处吧。”
明筝见丹娘衣着朴素,她将自己一些不怎么穿的衣裳给了丹娘,同时又和丹娘说:“等到开了市,回头再给你做春装。”
丹娘说:“太太赏赐的这些衣裳够好了。”
“都是穿旧了的衣裳,也不是什么好料子,幸而还算整洁,没落什么补丁。不过像你这个年纪原本就是花朵般,就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活得恣意又灿烂。”
丹娘安顿下来后,明筝就该忙碌着铺子上的事。她计划让厚善堂重新营业,距离上次关门已经过了半个月有余。当初她解散了刘十一和伙计,也不知两人最近在忙些什么。
明筝自己将厚善堂收拾了出来,做好了清洁,接下来就是备货的事。她便决定请范若兰吃顿饭。
原本是想去某家酒楼用饭的,可那家酒楼也还没开门。明筝只好让家里人治了简单的酒席。
范若兰带了隆兴来裴家。小隆兴长得就是第二个萧闰棠,雪白如玉,花瓣似的嘴唇,任谁见了都以为是个极漂亮的小姑娘。
男生女相的例子不是没有,范若兰跟前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视若珍宝一般。
裴旭这是第二次见到隆兴,他看见隆兴那张酷似闰棠的脸不由得思绪万千。
隆兴被奶娘抱在怀中,范若兰让奶娘将孩子放下来,她蹲下身来仔细与儿子介绍道:“那是你大伯,过去叫大伯,给大伯行礼。”
隆兴刚学会走路不久,走得还不怎么稳当,加上天气冷身上衣物穿得厚,走起路来有些笨拙,摇摇晃晃地像只不太灵便的小鸭子。
隆兴心里发急,跑得又快,他跌跌撞撞的地裴旭跟前去,就在裴旭准备张开双臂接住隆兴时,隆兴却径直地走到了重楼跟前,小重楼被明筝抱着,隆兴一手抱着明筝的腿,一手指着重楼,口中哼哼唧唧的。
明筝很快明筝了隆兴的意思,她抱着孩子蹲下身来,隆兴伸手就要去抓重楼的脸,明筝看得胆战心惊,忙道:“这是弟弟,要好好爱护,可不许动手抓。”
隆兴笑嘻嘻地看着重楼的脸,然后笑吟吟的说:“弟弟,弟弟。”然后动作也变得温柔起来,在场的人都看得呆了。
眼前的这一幕不禁让裴旭想起多年前他看见萧闰棠时的情景,不过二十来年的光景,转眼间另一个人已经不在了。
范若兰过来拉着隆兴耐心地教导着:“对,这是弟弟,咱们要好好地爱护。”
这也是兄弟俩第一次见面。
“时间过得可真快,上次见你们家隆兴也才是个小不点儿,现在都会走了。”
“可不是过得快,只怕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咱们都老了,两家都是他们掌家的时候了。”
后来明筝将重楼交给了林娘子,范若兰也让奶娘带着隆兴,小孩子们去了隔壁屋子玩耍。
范若兰也支走了身边的丫鬟和仆妇,跟前就只剩下了裴旭、范若兰和宋明筝。
明筝看了裴旭一眼,示意他可以去忙别的事情,她想和若兰好好地聊聊今年的行情。裴旭对这一行又不怎么明白。两个女人在一起也容易交流。可是裴旭对于明筝的眼神提醒视若无睹一般。
当初在雒城的时候萧、范两家来往密切。萧老夫人还想过要撮合裴旭和范若兰,范家瞧不上来历不明的裴旭,萧万棠单恋若兰,二房出面去范家说亲,哪知若兰自己选择了闰棠。说来他们也认识二十几年了,比认识明筝的时间还要长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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