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午膳,姜婉送顾淮出门,等马车走远,海棠过来禀报宋姨娘病了。
姜婉回到沁园,还没进西厢房的门,便闻到淡淡的药味,听到接连不断的咳嗽声,闷闷的。
进了屋,走到床前,她看到宋姨娘拿着厚厚的巾子,捂着嘴咳嗽,见到姜婉过来,神情还是慌张,不停看向伺候的丫鬟。
丫鬟低着头,朝着姜婉噗通跪下来:“奶奶!姨娘病了五六天,吃了药反倒严重,要不是今早姨娘咳出血来,奴婢也不敢打扰您的!求求奶奶,救救姨娘。”
雪松扶着这丫鬟起来,姜婉让海棠去拿药箱来,转身拿过宋姨娘嘴边的巾子,上面可真沾染着血丝,不是那种新鲜的,而是暗红的血色。
“咳,咳咳!”没有巾子,宋六娘便剧烈的咳嗽起来,整个人因为幅度太大,发黄额小脸顿时通红,整个人显得黑黄黑黄的。
不知想起什么,姜婉立刻起身后退:“所有人都去外间,不许人进到这个房间里来!”
姜婉的神情格外严肃,让众人立刻意识的到不对劲。
药箱拿来,姜婉又对海棠吩咐了一番,她神色微变,不可思议的盯着宋六娘,咬咬牙转身出门去。
在姜婉的安排下,霜雁拿来煮过白棉布,做成贴脸面纱的样式,姜婉调配好药汁,用棉面纱浸染后,给在场的所有人带上。
同时搬来白醋,擦洗整个西厢房。
没一会,郝嬷嬷到了门外,姜婉没让她进来,只吩咐道:“嬷嬷,从今天开始,沁园的人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外出!等排查出哪些人没有靠近过西厢房,我再做决定。”
郝嬷嬷什么风浪没见过,姜婉这打扮,她立刻猜出一二,不用姜婉做多吩咐,转身去安排沁园的事。
大半个时辰后,沁园三分之二的人,都没有来过西厢房附近,但他们都是二等三等的下人,沁园的核心的丫鬟仆妇,都有被感染的风险。
事已至此,姜婉抬头望着内室里,宋六娘已经躺下,窝在被子里,头也不敢伸出来,被子抖得不行,不知道是咳的还是怕的。
沁园突然出事,顾家的事,姜婉只能继续交给顾茹,为了二房生事,姜婉派人亲自去告诉谢氏。
很快,季夏过来,被拦在门外。
刘妈妈严肃的道:“季夏,奶奶吩咐了, 现在谁也不能进来!你还是回去吧,等七天确认我们没问题,你再过来。”
季夏急得不行:“刘妈妈!是夫人派我来的!她担心奶奶心慈手软,这宋姨娘是宋家的姑娘又如何!不过一个被宋家放弃的庶女!投靠太后谋害奶奶和三爷!她怎么敢好好活着的!”
正在这时候,姜婉出现在季夏的视线里,她将手里的信递给刘妈妈,让她去送给季夏。
“这封信麻烦你送给夫君!他看到后,我要做的事都交代在里面,万万不能耽误,快去吧。”
望着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姜婉,季夏急得直跺脚,却也没有办法,只能咬咬牙,拿了信离开。
季夏刚刚离开,姜婉便看到陈若若身边的丫鬟栖桐过来,手里拿着一封信,交给刘妈妈,让她转交给姜婉。
姜婉拿到信后,直接拆开来看,眼睛渐渐眯起。
犹豫了会,她转身回屋,在条案前坐下,面前摆放着几本医书,还有她没有写完的药方。
宋六娘的命,姜婉可以不救,只要将证据送去宋家,以宋六娘做的事,宋家说不定还要反过来赔礼道歉。
她只是很好奇,从未出过沁园,又极少离开厢房的宋六娘,到底是怎么染上疫病的。
这件事必定有个源头,还有个她不知道的传送途径。
正在姜婉思考时,雪松进来说,小鹃儿有事要禀报。
“她和青葙在柴房那边很安全,过来的话,可能也会染病。”姜婉并不想让小鹃儿过来。
“奶奶,小鹃儿说,她知道疫病是怎么送进来的,而且她也经历过疫病,也不怕死。”雪松其实想让小鹃儿直接过来,毕竟能帮助主子。
想起姜婉的性子,她还是决定过来先劝劝。
姜婉蹙眉:“她经历过?”
见雪松重重点头,姜婉思考片刻,便派人将小鹃儿接了过来。
进来的小鹃儿进来行礼完,便直接道:“奶奶,这手段奴婢见过,您还记得七年前京城有个最大的粮商,突然染上重病,半个月就暴毙而亡。”
最近一段时间,姜婉亲眼看过内侍省和户部的账目,自然记得这件事,因为这个粮商的突然暴毙,内侍省凭空入账十八万两白银的粮食,填补了当时一小部分的财务亏空。
“当年奴婢便是亲历者,只要保留住染过疫病者的秽物,经过特殊的处理后密封起来,便不会具备传染性。
只要重新打开,用水化开,皮肤直接接触就可以重新染上疫病。奴婢记得,当初宋姨娘来顾家,太后娘娘是赏赐了嫁妆的。”
小鹃儿说完,神情严肃道:“哪怕这次您没有中招,她肯定会想办法让您再次染上疫病的。必须毁掉她带来的所有东西,任何物件里都有可能藏着疫病的秽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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