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医女在卧室里忙着救乔玉书的性命。
姜婉进去看了会,乔玉书的神态不像作假,来的医女也是婆母的人。
她只看了一眼,便转身出来审问揽月楼的下人。
“到底怎么走水?”
伺候的下人战战兢兢,说辞各不相同,直到乔氏带着孟氏过来,这几个下人才找到了主心骨。
乔氏看了眼姜婉,询问乔玉书的情况,雨晴跪在地上扇自己巴掌:“都怪奴婢不好!非要离开!只留了小丫鬟在这里照顾!要是奴婢不走!姑娘肯定会没事!”
“行了!你说!到底怎么回事?”乔氏烦躁,指了个守门的婆子问。
大约知道乔玉书是为了拖延责罚,兵行险招,赌的就是姜婉在她重伤的时候,不会真的赶她走。
被点到的婆子本就是乔氏自己人,连忙开口道:“姑娘前几日就感染了风寒,还坚持抄经,日夜不停歇,身体愈发难受,却不肯请太医,今早还吐血了呢。”
说着,她指了指那烧了一半的佛经,果然有血迹残留。
乔氏又问:“然后呢?怎么走水的?”
婆子道:“今儿天又冷了,姑娘觉得冷,雨晴姑娘便去要了炭火来,但想着姑娘身体不好,又犯了错,不好请大夫,就带打算自己出去买点草药。
没想到梨花生火不当,点燃了佛经,刚好奴婢去茅厕了,回来时,发现姑娘不顾危险,非要抢救佛经,这才导致受伤了。”
乔氏扫了在场众人一眼,交给孟氏道:“你来继续问。”然后进去了卧室里。没一会儿又出来了,脸色不太好看。
孟氏察觉到乔玉书的情况可能很不好,便道:“要不去请张太医来?”
姜婉只当没听到她们的话,目光一直盯着神色呆滞的梨花。
屋里安静了半晌,乔氏不耐烦的道:“请什么请!玉书这条命算什么!我们又是什么人!能请得到张太医来!”
指桑骂槐装都不装了,姜婉这才抬头看去,问道:“张太医并不擅长治疗这方面,要不我去问问婆母,看她怎么说?”
正在这时候,医女走了出来:“她的情况暂时稳住了,七天内能醒来就能慢慢养好,要是没醒来,只怕不容乐观。”
听到这话,梨花忽然爬起来,冲进了屋子里去。
雨晴吓了一跳,赶紧跟了进去。
过了会,里头传来雨晴的打骂声:“你在干什么!姑娘要不是为了你,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乔氏皱眉,再次看向婆子。
守门的婆子支支吾吾的道:“雨晴姑娘来得比奴婢快,她说当初情况凶险,乔姑娘先将梨花推了出去,这才的导致自己没能立刻跑出来。”
“玉书一个主子!竟然为了救一个丫鬟差点丢了自己的性命!来人!将梨花抓起来!打一百大板!”乔氏很生气,直接口不择言。
孟氏心里头一跳,赶紧劝道:“婆母!梨花罪不至死!再说了,是玉书要救的梨花,要是玉书醒了,发现梨花被您打死了,那她岂不是白白遭了这罪。”
在孟氏的好劝歹劝下,乔氏终于冷静下来。
雨晴也拖着梨花出来,各种埋怨,恨不得将梨花现场给乔玉书抵命。
姜婉只是静静的瞧着这一场大戏,心里还是很佩服乔玉书的,吐血彰显悔过的诚心,救了个小丫鬟,固然让人生气,但昭示了她的善良,最重要的是,这个梨花以后一定会对乔玉书忠心耿耿。
人是乔玉书救的,正如大奶奶孟氏所说,乔玉书不醒来,梨花的性命也保住了。
最后是乔玉书在顾家重伤,现在还昏迷不醒,之前犯过的错误,都可以暂且放下。
真是好计策!
以身涉险,不仅完全解了这困局,还收获了忠仆,乔家甚至能趁着这个机会,敲上顾家一笔,毕竟,她是在顾家出事的。
事情很简单,这次有心人都能看出来,乔玉书的算计,但不得不说,苦肉计还真是好用,甚至能一箭三雕。
姜婉也不想多留了:“二婶,事情既然清楚了,那我就先退下了,有什么需要派人来告诉我就行了。”
乔氏还没回话,姜婉就带着人走了,压根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乔氏怒了:“好好好!我家玉书的命就不是命吧!”
孟氏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正如姜婉是所预计,乔玉书的父亲和继母傍晚时候就赶来了。
谢氏刚好爷回来了,扣着顾茹不让她过去看乔玉书。
“母亲!玉书差点没命了!我和她关系这么好!为什么不能去看她!?”顾茹急得不行。
“你认识她多久了?她什么性子,你不是最清楚吗?揽月楼走水,所有的下人都没事,只有她受伤了,恰好还是邓婆子,揭穿了她陷害你嫂子的事情后受伤的,你不觉得太巧了吗?”
谢氏静静看着册子,挑选着贺礼,头也没抬一下。
顾茹冷静了些,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过了会,姜婉道:“婆母,乔夫人可能会过来求见我们。”
“那咱们就等着。”谢氏依然不在意,对乔玉书拙劣的苦肉计,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