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泪流不止,捂着心口,半天一口气没提上来,姜婉赶紧起身给她顺气,并劝道:“娘,这些都是小事,我不在乎的,只要你和弟弟过好了就行。”
这世上,除了父母血亲,哪里会有无条件的偏爱。
躺在床上的姜五郎静静的听着,嬷嬷咬着下唇,开始回忆起自己考试时候的答案,或许并不是没有一线生机。
最后一天考试,他是在痛苦折磨中完成的答卷,没有发挥他正常的水平,但万一能行呢?
姜婉来到前堂时,姜升不在,顾淮和徐春吉在陪着王夫子聊天。
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内容,徐春吉的脸色有点挂不住。
他们看见姜婉来了,王夫子便起身作揖:“顾公子,那我就不耽误你们了。”
姜婉过来和王夫子打了招呼,就和顾淮告辞走了。
刚走出正堂,姜婉就浑身不适,身后的目光如芒在背,叫她不由自主的加快脚步。
顾淮回头看了眼,吓了徐春吉一跳,忙赔笑点头,转身去了书房那边。
两人上了马车,姜婉什么都没问题,顾淮主动道:“大伯被祖父叫去了南院,王夫子和我说了二郎和小五的情况,说这次五郎还不知晓情况,但二郎有九成可能是考不中的。”
“王夫子这般说?”姜婉心里也有点惊讶,她对王仲的水平还是很认可的,姜二郎虽然蠢,但应该还有一定机会的。
“嗯,王夫子只和你祖父说了,刚才也和我们说了,徐四郎不太相信,但又不好驳斥王夫子。”
“原来是这样。”姜婉也没在意,在她的记忆里,姜二郎最后是过了院试的,只不过是好几年之后。
回了顾家,两人先去见了谢氏。
她得知姜五郎的事情后,直接拧眉:“竟然和范六郎有关系!”
沉默了良久, 谢氏单独留了姜婉,挥手让顾淮退下去。
顾淮回道:“也快用晚膳了,孩儿和三娘一道陪母亲用饭吧。”
谢氏抬眸盯着他:“晏清,三娘也嫁进来一个半月了,我这个做婆婆要想欺负她,需要这么明显吗?”
“母亲,孩儿不是这个意思。”顾淮低头,算是承认了,他的确担心姜婉,“孩儿先告退了。”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谢氏又看到姜婉的脸,心情顿时不好了。
犹豫了半天,她才按住情绪,说起正事来:“范尚书偷偷纳了个南疆苗女做姨娘,她在范家后院搅和出不少事情来,但每次都没有涉及到人命,所以范尚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范六郎这次应该是得罪了他的哪个兄弟姐妹,范六郎肯定提前吃过压制蛊虫的食物,所以考试的时候没有发作,倒是让五郎遭了罪。”
姜婉对谢氏的话,还是很相信的,毕竟她在京城夫人太太圈里,那就是领头羊,谁家的事情,都知道些。
这次真的是姜五郎大意倒霉了。
想起祖父对范家求娶二姐这件事很心动,姜婉只能暂时暂时吃了个亏,问起范六郎来。
“多谢婆母,小五这次失利也算是长了个教训。不过范六郎对小五这么伤心,看来他是真的娶二姐姐的,范家也送了中秋节礼去姜家,婆母觉得,这门婚事合适吗?对我们顾家有没有什么影响?”
谢氏听完便知道,这是能决定姜老太爷的决定,认真思索后道:“兵部固然重要,但也只是六部之一,范尚书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最重要的还是有从龙之功,相公现在是首席宰相,是他上司的上司,影响并不大。”
姜婉心里遗憾,谢氏都觉得没什么影响,那范六郎和二姐姐的婚事,怕是无人能挡住。
想到婆母透露的意思,范家不太平,姜婉又想到二姐姐那与世无争的性子,怕是要被吃肉喝血,也很难活下去。
“不过,你若是不想不看好这门婚事,借着五郎的事情发作,有我们顾家替你撑腰,范家自会知难而退。”谢氏忽然笑了。
弄得姜婉有点看不透婆婆的想法:“这会不会让外人觉得我们顾家仗势欺人?”
谢氏目光渐渐犀利:“三娘!你是顾家的三奶奶,我儿子顾晏清的妻子,五郎是他的小舅子,被范家误伤,他们范家最迟明天就该登门道歉的,而不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误伤也是欺负,欺负小五,那就是不将你放在眼里,也就是没将顾家放在眼里!”
姜婉立刻挺直腰板,颔首称是。
不过谢氏想到范六郎这个人,还是多说了两句:“范尚书那么多儿子,大多都随了他,没什么读书的天分,但范六郎却是有几分天赋的,可惜他是个庶子,在嫡子都有五个的情况下,他这个庶子除非天赋异禀,否则的话,很难被重视。”
“婆母的意思是,范六郎这人还可以?”姜婉很吃惊,没想到在谢氏这,范六郎的评价居然还挺好。
“三娘,人聪明,没有人拉一把,也很难出息的,而且范家太着急了,事出反常必有妖,范六郎本人必有猫腻,或许他的腿并没有完全好,只是看起来与常人无异罢了,毕竟以考院的审查,严不严格,也是因人而异的。”
谢氏提醒到这,就不多说了,瞧着时辰差不多了,便吩咐道:“五郎的事情,你放心,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