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夫人感慨着,靠在她怀里的陈若若眨眨眼,好像又知道了一个秘密。
走出福寿堂的乔玉书,低头跟着乔氏,听着姑母数落梅姨娘。
“你怎么管你儿子的?雨晴是乔家的婢女,可不是顾府的!他怎敢起这种心思的?要是传了出去,毁了玉书的名声,拿你儿子的命赔吗?”
梅姨娘一肚子火,她儿子什么性子,她最清楚,看着最无能好色,实际上比顾潭守规矩多了。
调戏乔玉书的丫鬟,这件事绝对不可能!偏偏事发突然,她尚未找到证据就被乔氏定了性,也没法替儿子辩驳。
梅姨娘看了眼身旁冷漠的赵氏,气不打一处来,但也不敢明着指责她:“昨夜二爷不是去找二奶奶么?怎会碰到表姑娘和雨晴呢?”
赵氏垂眸,低头回道:“二爷进来屋里,说了两句话便走了,也没告诉我他要去哪里。”
梅姨娘更气了,这个赵氏真是越看越气,不等她开口,乔氏便停下打断她的话:“你自己儿子什么德行不知道?二郎都不在他媳妇屋里过夜,你让她怎么管二郎?”
“是是是!太太说的是。”梅姨娘也不敢再多说了,用余光看了眼乔玉书,心里笃定,绝对这死丫头有什么想法,拿她的二郎作筏子。
回了承园里,乔氏屏退其他人,只留了乔玉书,淡淡的问:“你到底怎么想的的?这是做好了打算不肯给三郎做妾了?”
乔玉书低着头来到乔氏身后,给她捏肩捶背,委屈道:“玉书母亲去的早,这几年后母瞧我不顺眼,都是姑母替我撑腰,这些玉书心里都记着。 只是我到底是表哥的亲表妹,给三公子做了妾,以后如何如何与表哥相处?”
“那萧家你有把握?”乔氏斜睨着她问,“刚才你也瞧见了,老夫人也替九娘盯着萧家长媳的位置呢,你若是执意与九娘作对,这个顾家可容不下你。”
乔玉书顿时红了眼,径直跪下来,仰着头道:“姑母,我真的不想做妾!哪怕做继室也行啊。”
乔氏扬扬眉,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半晌,忽而笑道:“顾家从谢氏接手之后,里里外外都换成了她的人,婆婆也得忍让着,你还想对姜三娘下手?真是痴人说梦。”
咬了咬下唇,乔玉书抓着乔氏的膝盖,坚定的道:“姑母放心!我不会在顾家动手的,三奶奶的大伯母就要回了,她母亲一生顺遂,就是软柿子,斗不过姜家大太太的,到时候姜三娘怎会稳稳坐在顾家当奶奶。”
“哦?”乔氏凝目,心里很是惊讶,面上却不动声色,“你怎么对姜家这般了解?”
“只是侄女的缘分罢了。”乔玉书也没敢明说,心里很清楚,姑母执意要她去给顾淮做妾,都是替她儿子顾潭打算罢了,从未替她考虑过。
见她不愿意多说,乔氏也没有勉强,只提醒道:“你也算是我一手带大的,但凡必须要做的事情,那便不要有后顾之忧,行事果断方能成大事。”
乔玉书表现出受教的模样:“侄女明白,定不会忘记姑母教诲。”
在迎园里,姜婉跟着谢氏学了一整天的规矩,累得腰酸背痛腿抽筋,也不敢表现出一分疲累来。
顾淮回来便察觉到姜婉的不适,便主动对谢氏道:“母亲,老师和师母送了新婚贺礼给我们,孩儿先带三娘回沁园用饭,完了再过来伺候母亲。”
谢氏停下手里的动作,她养大的儿子,哪里不知道他说这些话的目的,盯着他瞧了半晌,见他神情诚恳,只能妥协:“行,那你们便在沁园用饭,不用过来了。”
“谢母亲。”顾淮作揖,姜婉跟着福身道谢。
两人告辞离去,谢氏望着他们的背影,心里很是怅然:“这儿子娶了新娘,这心就偏过去了,古人真是诚不欺我。”
孙嬷嬷提着茶壶,给谢氏一边添茶一边安抚她道:“夫人也别忧心太过,郎君心疼奶奶,说明他们夫妻关系处得好,并没有生出嫌隙来,这是好事。”
谢氏收回视线,继续提笔蘸墨,自我安慰道:“你说的也对,三娘能做到现在这个样子,已经算不错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也很懂事,什么都不问,我也该知足的。”
“夫人的字真是越来越好看,难怪太后娘娘时常要见您,让您给永平公主题字呢。”孙嬷嬷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有些事情,不是她能置喙的。
“得了吧,太后娘娘那是用我作筏子,给萧贵妃难堪罢了。”谢氏心里不屑,私下对太后并没有多恭敬。
姜婉终于回了沁园,进了屋便直接坐下,雪松很累,但依然给抬手,准备给姜婉按摩。
“不用你!去叫——”姜婉本来想叫霜雁来的,但见顾淮也在这里,便改了口,“去叫霜鹂过来,她之前伺候了她姨母几年,按摩的手法很不错。”
雪松颔首领命,转身便出去了,端茶进来的季夏想说什么,但瞧着郝嬷嬷也在屋里,便闭了嘴。
没一会,霜鹂便跟着雪松过来,穿着的依然是一等丫鬟的衣裳,但头上插了根水色碧翠的玉簪,莹润小巧的耳垂上,挂着一对水滴形的玉坠子,衬得霜鹂的耳畔脖颈愈发白皙娇嫩,带着点淡淡的江南女子的韵味。
霜鹂进来后,先给顾淮福身行礼,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