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季夏便开始伺候姜婉洗脸按摩,洗头干发。
大概是太过舒适,姜婉竟然闭上眼睛直接睡着了,还是雪松过来将她叫醒。
姜婉坐起来,发现头发已经被巾子包裹起来,脸上也涂了润肤的面脂,龙头的水流变小,浴室里的雾气几乎消散不见。
雪松端了碗早生贵子粥过来:“奶奶先用着两口,茯苓说,三爷半个时辰后才能过来陪你用饭。”
姜婉接过粥碗,边吃边问:“三爷什么时候走的?”
“寅时刚到便走了, 说是去书房那边处理点事情。”雪松有点不乐意,小声嘀咕,“哪有新婚夜走这么早的?”
季夏看得清楚,姜婉身上没有任何与人亲近的痕迹,但郝嬷嬷什么都没说,她也没有多问,只提醒了雪松两句。
“这里只有咱们在,等会出去了,你这张嘴可要把牢了,不然你说错了话,奶奶就是求去三爷面前,也帮不了你。”
雪松赶紧捂嘴,小声道:“知道了知道了!”
吃了半碗粥,姜婉按照季夏的指引,来到东边的浅石板上躺下,任由她按摩揉搓,愣是浑身都搓红了才作罢。
完了再泡了一炷香的时间,姜婉从浴池里起来,雪松帮忙净身,换上了领口绣了梅枝的大红里衣,披上了斗篷,随着季夏离开浴室,来到梢间里。
郝嬷嬷已经将今日要穿戴的衣裳和首饰都准备好了。
雪松与季夏便给姜婉换好衣裳,接着郝嬷嬷抬手,请姜婉去梳妆台去:“奴婢伺候奶奶梳头。”
姜婉去梳妆台前坐下,让郝嬷嬷梳头上妆。
季夏趁着机会,瞧了眼婚床,发现昨日的龙凤喜被已经被换了下去。
谁换的,自然不必多问。
郝嬷嬷的手艺极好,一刻钟便梳出来个凌云髻,配好钗环,姜婉不用上妆,便已经艳绝倾城。
“奶奶模样好,不上妆也是极漂亮的,但顾家重品行才德,容貌是其次的,今日顾氏全族都在,奴婢替奶奶上个淡妆,压一压。”
“嬷嬷按顾家的要求来便是。”姜婉并不在意,何况郝嬷嬷原本也是不用解释这几句话的。
又是一刻钟,姜婉上妆好了,门外的茯苓禀报:“三爷来了。”
郝嬷嬷扶着姜婉起身:“奶奶等会出门,记得扶着三爷的手。”
姜婉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头。
来到正屋里,姜婉福身问礼:“妾见过夫君。”
顾淮转身,忙扶着她起来:“不必多礼,这是在我们沁园,没有外人。”
姜婉抬眸时,顾淮已经收回了手,不自然的避开她的视线,道:“用早膳吧。”
“嗯。”姜婉跟着他来到西次间里,在圆桌西边坐下。
昨日来这里已经天黑了,屋里的灯虽然多,但各种物件,彩灯彩绸实在多,这会儿去了不少,才瞧清楚。
这套桌椅竟是檀木做的。
早膳依然是种类多而分量少,色香味俱全,冷热咸甜皆有,精致程度是姜家远比不上的。
姜婉并没有什么不自在,安静的用饭,吃的差不多了。
她便抬头看向顾淮,发现早就停了筷子。
“走吧。”顾淮起身,率先转身。
雪松有点担心,季夏却是什么都没说,扶着姜婉的手来到门口。
顾淮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门槛里,等着姜婉。
他侧目看了眼姜婉,想起郝嬷嬷的叮嘱,正在思索着怎么开口,姜婉已经已经伸出她的纤纤素手,挽住了顾淮的胳膊。
顾淮身体微僵,夏衫轻薄,被姜婉手腕碰着地方,柔软中带着淡淡的体温,叫他心绪大乱。
“三爷奶奶,该走了,别耽误了时辰。”郝嬷嬷见状,出声提醒。
“好,好。”顾淮慌乱回话,与姜婉一道跨出新房,朝着顾家的正堂走去。
今天天气很好,又是夏天,虽到晌午还有两个时辰,但日头已经有些毒。
好在顾家树林花木交错纵横,保证每个时间,每个石板路上,都有阴凉之处。
比起江南园林的移步换景,顾家的树木,有许多七八丈高的百年松柏,顾家各处的院子,便掩映其中。
世家底蕴,可见一斑。
终于到了正堂这边,有丫鬟不断快步通传至正堂里。
“三爷和三奶奶到了。”
正堂里顾氏众人顿时齐齐朝着门口瞧去。
跨过正堂门槛,顾淮与姜婉挽着手转进游廊里。
顾老太爷年纪大了,眼神不太好,悄悄问顾老夫人:“你眼神好,可瞧见三郎媳妇了?好看不?”
顾老夫人无奈睨了他一眼:“这不是马上就来了么!”
屋里其他都正襟危坐,不敢言语。
直到姜婉和顾淮出现在门口,大家瞬间被这对姿容不凡的璧人吸引了目光。
两人进了屋,走到最前面,丫鬟拿来两个蒲团。
姜婉和顾淮同时跪下磕头请安。
“孙儿给祖父祖母请安。”
“孙儿媳给祖父祖母请安。”
顾老太爷十分满意,连忙抬手:“快快快!起来起来!以后都是自家人了!”
“可不是!罗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