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为官的大人们,犹记得五年前,当今三请顾淮入宫的事。
这种脸面,是三代朝臣才有的。
顾淮年纪轻轻,已经到达了大多数人,这辈子奋斗的终点。
杨氏和姜升齐齐出声:“过!”
顾家的聘礼,三尺厚的礼书就能看出来他家的诚意。
拜过祖先,敬过神明,姜小五装成大人模样,代替父亲从谢大舅舅手里接过了这份厚重的礼书。
纳征的仪式结束,杨氏便让李妈妈和品梅两人合力,抬着这份礼书,带着陆夫人,还有孟大奶奶等全福夫人去往静心苑。
半个时辰前,静心苑被顾家送来的聘礼箱笼塞满了。
姜婉面前的窗户打开,她也怔住了。
顾家的聘礼,也太多了!
姜婵和姜嬉早就控制不住,转身跑了出去,围着堆积如山的箱笼,抖着唇,红着眼,双手死死捏着帕子,不停的喘气。
她们在想什么,姜婉不在乎。
但姜婳很在意,甚至有点担心:“三娘,你真的不管管她们两个吗?聘礼虽然多,但她们这像什么话?你院子里的下人都没有这般失礼呢!”
姜婉收回视线,摇摇头:“我管不了,而且聘礼一般是要放在前院展示给宾客看的,但现在直接搬来静心苑了,我只能说,顾家的聘礼,比想象的要多很多。”
“前院放不下了?”姜婳惊了。
姜家的确不大,但家里的几个老爷哥儿,在前院都有书房,位置不算小了。
怎么可能放不下呢!
大大小小的箱笼锦盒,简直看花了眼,还带着淡淡的香味。
姜婵很喜欢各种金银珠宝,但她有的,大姐姐一定有,大姐姐有的,她不一定有。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甚至开始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彤月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小声提醒:“姑娘!这是三姑娘的聘礼!不能动的!”
堆积的箱笼都快要高过了厢房的屋顶,另一边守着聘礼的婆子,没有瞧见她们。
姜婵没有看她,自说自话道:“我只看一眼!看一眼!”
“不行的!”彤月很清楚季夏的脾气,要是她家姑娘真的动了聘礼,绝对倒大霉!
正当彤月着急的时候,季夏的呵斥声忽然从旁边传来。
“住手!”
两人循声望去,发现姜嬉的手正猛地往回缩,脸色尴尬对季夏赔笑:“季夏姐姐,我……我只是看这个小盒子歪了,想把它扶正而已。”
季夏冷笑:“这盒子放得正正的!哪里歪了?五姑娘抄了这么久的书,难道非礼勿动这个词的意思还没明白?”
姜嬉想要辩解,但季夏压根不给她开口的机会,望着这琉璃锦盒,淡淡的道:“这是宫廷敕造的琉璃锦盒,造价就是二百多两银子,里头放着的,是世上仅此一颗的金南珠,也是太后娘娘赏赐的,你要是动了,不小碰坏了,别说你的脑袋,你母亲你父亲的脑袋加起来都不够赔的!”
“这……这是……金南珠!”姜嬉捂着嘴,一阵后怕。
她当然听过金南珠这个东西,据说还是顾夫人从永平公主那儿抢来的。
天啊!顾夫人真的将金南珠作聘礼送来了!
连皇上最喜欢的公主都没有的金南珠,姜婉居然有了!
后怕之余,姜嬉心里更多的是嫉妒。
嫁给顾公子,竟然能拥有这种宝物!
如果是她的话……
“季夏,将金南珠拿进来吧,让四妹妹和五妹妹一块看看。”姜婉出现在门口, 淡淡的吩咐道。
季夏领命,拿起了琉璃锦盒,对姜婵和姜嬉道:“两位姑娘相看,便进屋子来吧。”
两人对视一眼,又立刻分开,快步跟着季夏进屋来。
琉璃锦盒放在了姜婉面前的梳妆台上。
她就这么随意的打开了锦盒,一颗鸽子蛋大小的南珠出现在大家面前。
圆润的珠子表面泛着一丝丝亮闪闪的金线,犹如镀上了一层朝阳,华贵美丽,又充满了圣洁不可亵玩的清冷感。
“这就是金南珠……”姜婵张大嘴,看直了眼睛。
姜嬉则是不断的咽口水,喃喃自语道:“好漂亮的珠子……”
她甚至都想不到,这种金南珠能用作什么?
不对!只是放在这里,就叫人心生向往了,用作它用,反倒是暴殄天物。
旁边姜婳都被惊到了,心里越瞬间明白,为何永平公主,苦苦求了半年,要得到这个。
饶是她这个对珠宝不感兴趣的人,也有一丝丝心动。
真的太漂亮了,表面还有淡淡的金色纹路,清冷中带着高不可攀的贵气。
别说永平公主了,她甚至在想,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只怕也很喜欢这个金南珠。
赏赐出去,反而扔掉了一个麻烦。
姜婉伸手,在指尖就要触碰到金南珠时,姜嬉不受控制的按住了她的手腕:“别动!”
“嗯?”姜婉侧目,看着姜嬉那直直盯着金南珠的目光,微笑道,“这是顾家送我的聘礼,如何不能动了?”
姜婳和姜婵也看着她,屋子里的其他下人都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