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长乐的死,最悲伤痛苦的莫过于阿舒。
阿舒在痛苦昏厥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椒房殿大闹。
“贵妃娘娘,您杀了长公主殿下,就不怕于心不安吗?”
阿舒赤红着双眼在椒房殿外叫骂。
听到阿舒的话,锦贵妃眉头一皱,质问碧雨:“你行事的时候有没有避着人的?”
碧雨恭恭敬敬道:“回贵妃娘娘,那会御花园只有奴婢和长公主,那天的雨很大,没人会出来淋雨的。”
阿舒只是控诉锦贵妃杀了洛长乐,却不曾明说锦贵妃是如何杀的洛长乐,所以阿舒应该只是猜测罢了。
锦贵妃这才放下心来,扭了扭腰身,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道:“那就好,去请皇上来吧,让皇上来处理这个奴婢。”
“是。”
洛长安其实本就怀疑是锦贵妃对洛长乐下的手,虽然仵作说,洛长乐身上没有别的伤,只有脚下那一团水草,所以基本可以确定是自杀或者意外落水身亡,但洛长安就是怀疑锦贵妃,哪怕她那天回家省亲了,有不在场的证据。
洛长安让人把阿舒赶出宫去。
明面上是这样说,但洛长安其实想把阿舒藏起来,夜深人静的时候再慢慢问。
但阿舒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趁人不注意,逃了出去,在常宁殿取了匕首,直奔椒房殿。
她以为洛长安是偏帮着锦贵妃的,所以她决定用自己的方式为洛长乐报仇。
她重新回到椒房殿,诡异地狞笑道:“锦贵妃,你以为杀了长公主就万事大吉了?你以为你周家的权势能有多大?难不成还能只手遮天,掩盖你在醉仙楼收受贿赂的罪证?你以为皇上会查不出你们的所作所为吗?公道自在人心,人在做,天在看,总有一天,你的昭昭罪行都会揭露于世!”
阿舒一步步踉跄着走向锦贵妃,口中接连不断地揭露着锦贵妃所做的一切,忽然,手臂狠狠一动,脸上的笑容阴狠至极。
锦贵妃听着阿舒的话正分心着,忽然胸口传来一阵刺痛,锦贵妃的眼神骤然变得有些呆滞,随后便露出痛苦的神情。
碧雨眼疾手快将阿舒推开。
阿舒脚下不稳,直直跌落在地,躺在波斯地毯铺就的地面上,仰头看着雕刻得栩栩如生的房梁。
她的双手布满了鲜血,歇斯底里地笑了起来,瘆人极了,就像被人附身了一般。
“来人,快传太医。”
碧云立即朝外面招呼着。
锦贵妃受了伤,手捂着胸口,鲜红的血液顺着指缝缓缓流出。
不过伤口应该不深,锦贵妃的脸色虽然苍白了不少,但比起惨白如纸的阿舒,好得不是一星半点。
阿舒手脚都伤了,再加上伤心过度不吃不喝,哪来的力气刺进锦贵妃的心脏?
阿舒撕扯着嗓音怒吼道:“周婉璃,你个贱人,哪怕我死,也要拉你垫背,哪怕你不死,我就在底下等着你,我们生生世世都是仇敌!”
阿舒尖锐地大笑起来,脸上的神情与当年发狠的洛长乐一模一样,看得锦贵妃主仆几人后背发凉。
尤其是胆小的碧云,直接跌坐在地上。
锦贵妃捂着胸口,缓缓站起来朝阿舒一步步走去。
她忽然夺过阿舒的匕首,狠厉地刺入阿舒的胸膛,鲜血如一朵盛开的芍药,瞬间炸开来,极其妖冶。
锦贵妃脸上的神情变得森然可怖,甚至有些扭曲。
“本宫管你是谁,你就陪着你那个短命的主子一起死吧!”
锦贵妃的力气比阿舒大得多,整个匕首没入阿舒的胸膛,锦贵妃紧紧攥着匕首,手腕转动,带着匕首在阿舒的胸膛中狠狠搅动,血肉刺啦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大殿异常刺耳。
“皇上驾到——”
外头赵全传来一阵唱喝。
锦贵妃立即松了手,佯装被吓到瘫软的样子倒在一旁。
阿舒望着不远处朝这边奔来的洛长安,口中不断嗫嚅着,只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只有离她最近的,扶着锦贵妃的碧雨看清了,她在说:锦贵妃杀了长公主。
还未等到洛长安来到阿舒面前,阿舒便已经咽了气,只是眼睛始终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碧雨先发制人:“皇上,您要为贵妃娘娘做主啊,那个阿舒拿着匕首就进来刺娘娘,娘娘如今身受重伤了。”
锦贵妃修长的手指勾上洛长安的腰带,楚楚可怜道:“皇上,您送给臣妾的波斯地毯,被臣妾弄脏了,皇上恕罪......”
洛长安嫌恶地拨开锦贵妃的手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等太医来了给你看看。”
说完,便转身招呼人将阿舒的尸体抬走,葬到洛长乐身边去。
阿舒是个忠奴,只是可惜了,若是能早些告诉阿舒自己的想法,阿舒也不会如此孤注一掷。
那日在醉仙楼,陈燕柔约的那几个人,一个接一个地死了,只是在宫中长公主去世的噩耗面前,他们的女儿死了,倒显得不是很重要。
只有一个工部尚书提出提前致仕,倒是在路上被杀得一干二净,洛长安以为是劫匪所为,便派了人前去剿匪,其余的,再也没什么大事了。
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