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酥身边缺个伺候的人,这个姑娘就留在寒酥身边伺候吧。”
鸨母脸上的神色放缓了些,给足了谢寒酥颜面:“既是寒酥想要,那就拿去吧,不过还得寒酥费些心思好好调教一番。”
谢寒酥垂下眼帘:“寒酥明白。”
当年谢寒酥誓死不从时,也是有个大姐姐将其收下。
本以为是救赎,没想到是另一个深渊。
那个姐姐让人教她弹箜篌,学高门贵女所要学的琴棋书画,本以为那个大姐姐是想让她往后出了青楼可以自由在外行走,有傍身的技术,谁知,是想让谢寒酥成为花魁,好将她供养着,她根本不想让谢寒酥离开青楼。
只是谢寒酥成为花魁之前,那个大姐姐就死了,因为她既卖艺又卖身,得了花柳病死了。
谢寒酥不免觉得庆幸,幸好那个姐姐只是想将她培养成青倌,过着被达官贵人众星捧月的生活,几句甜言蜜语就哄得达官贵人为她豪掷千金,得银子全不费工夫。
如今遇见一个与当初自己的经历相似的姑娘,谢寒酥决定先让她在自己身边伺候着,不必学青楼女子要学的东西,到时候找个机会放她出飞燕楼。
姑娘得知自己被谢寒酥收下了,跪在地上磕头感谢。
谢寒酥让她先去洗一洗自己的身体再来找她。
王五将一切看在眼里,看着谢寒酥眸中的心疼,他忍不住上前询问谢寒酥,关心她的状况。
谢寒酥单手撑着楼梯的栏杆,似乎被人抽走了不少力气。
“当年我被卖进青楼时,年纪比她小得多,那会的老鸨迎接我的不是鞭子,而是烙铁。
我不过是不想让一个好好的姑娘走上我的老路罢了。”
谢寒酥眼神落寞,缓缓扶着墙走回自己的厢房。
“啪”一声关上了门,隔绝了外头的喧嚣。
谢寒酥顺着门缓缓滑落,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她双手抱住膝盖,将自己的脑袋埋进臂弯里,默默流下了两行泪水。
以谢寒酥一门之隔的王五,清清楚楚听见了谢寒酥的咽呜声。
他的眼眶和喉咙有些发热,暗暗握紧了拳头,盯着门看了一会,暗暗下定决心后便转身离开了。
谢寒酥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洗去脸上哭花了的妆容,又重新上了浓妆,那个怯生生的小姑娘也洗干净了自己,来到谢寒酥的厢房。
“多谢姐姐救命之恩,我叫小霞。”
谢寒酥只让她做些端茶送水的活,不必学习青楼女子的技术,小霞更加对谢寒酥感激零涕。
谢寒酥本想教小霞认字,不过小霞说自己曾跟着母亲学过字,谢寒酥倒也歇了教她读书写字的心。
小霞的刺绣功底还不错,到时候谢寒酥赎了身,打算把小霞也一并赎身带走,让小霞找个绣坊待着,做些活计自给自足。
另一边的王五正想办法要把顾行舟引到飞燕楼去找谢寒酥,没想到安国公先顾行舟一步,来飞燕楼点名要见谢寒酥。
谢寒酥听闻是安国公要找自己,不轻不重地搁下自己的茶杯,眉眼笼罩着一片寒意:“他来干什么?不怕安国公夫人教训他吗?”
小霞不动声色地抬头瞄了一眼谢寒酥的神情,又再次低下头去,恢复到原先怯生生的模样。
安国公初来乍到,谢寒酥从未跟他饮过酒,不知他酒量如何,也不知他有多么谨慎,所以并不敢在第一次见面就从安国公口中套有关私兵的话。
酉时过后,王五额头带着些薄汗出现在谢寒酥的厢房门口,看起来来的路上十分着急。
谢寒酥一打开门,王五便紧紧扣着谢寒酥的肩膀焦急地问道:“安国公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谢寒酥被王五吓了一大跳,呆呆地任由他扣着肩膀许久,等到肩膀发疼这才反应过来。
她疼得皱紧眉头,奋力拂开王五的手:“公子,您弄疼寒酥了。”
王五愣了一下,随即紧了紧拳头道:“抱歉寒酥姑娘,是我唐突了。”
谢寒酥摆摆手表示不在意,将王五带进了厢房。
“抱歉王公子,寒酥无能,今日未能在......唔!”
她本想说自己未能在安国公口中套话。
谢寒酥的嘴巴骤然被王五捂住,她惊恐地盯着王五,双手死死扣住王五的手腕。
王五将另一只手的食指抵在唇边,眼神示意她往外看。
顺着王五的视线看过去,门口竟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看那身影,似乎不是大人的。
见谢寒酥冷静下来,王五才慢慢收回自己的手。
谢寒酥十分上道:“寒酥无能,今日未能学会公子想要听的曲子,等寒酥学会了,定好好给公子弹奏一番。”
“好。”
谢寒酥和王五在房中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门口的身影才离去。
两人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寒酥姑娘觉得,外头的是什么人?”
谢寒酥有些心寒:“看身影,像是今日寒酥救下的那位小霞姑娘。”
没想到自己是农夫,救了一条随时会反噬自己的蛇。
她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王五叮嘱谢寒酥:“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