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怀瑾冷冷地拨开易夫人的手,沉声质问道:“阿娘,京中茶楼大肆宣扬太女殿下独自扮作女奴进入北临军营,还与北临人有风流往事,这些是你让你身边的秋月做的对不对?”
易夫人一惊,身边的秋月也连忙跪下:“世子,你冤枉奴婢了。”
靖安侯听得一愣一愣的,什么茶楼,什么风流往事?这些不是皇上已经勒令不许胡说的了吗?
易怀瑾将怀中那张画像丢到秋月脸上。
“茶楼的掌柜和说书人都招了。”
秋月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中的画像,随后一把抱住易夫人的大腿:“夫人救救奴婢,奴婢都是听您的意思办的。”
易夫人不耐烦地将其一脚踢开。
易怀瑾又继续质问道:“阿娘,是你与昌平侯和安远侯两家的夫人说起殿下扮作女奴出入北临军营的事对不对?你可知,这两家的女儿,昨日在殿下的及笄礼上编排殿下失了清白,殿下身边的夜七侍卫,早就调查得一清二楚,禀报了皇上,皇上今日又让儿子参与调查,就是为了让儿子查出是自家人的手笔,以此来考验儿子的忠心。”
易夫人吓得瘫坐在地上,瞳孔都要涣散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么严重?”
靖安侯终于明白发生了何事,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今日洛长安要问起易怀瑗的婚事。
他一巴掌甩到易夫人脸上,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贱妇,你是要害我靖安侯府这么久以来打下的基业毁于一旦吗?”
不仅找人去茶楼宣扬,还在及笄礼上闹那一出,不是找死是什么?
易夫人不可置信地捂着脸,痛哭道:“侯爷,你打我?你居然打我?”
靖安侯又是一巴掌甩上去:“老子打的就是你这个无知蠢妇,皇上早就知道你干的好事,今日在朝堂上提起北临单于如今尚未娶妻,极有可能要与大燕和亲,而后又单独召见我,问起怀瑗的婚事,定然是要送怀瑗去和亲,以此来赎你这个蠢妇的罪。不仅如此,咱们皇上的手段根本就不简单,单单和亲,决不可能平息皇上的怒火,”
“不。”
易夫人这下真慌了:“侯爷,我错了,我千不该万不该做这些蠢事,怀瑗是我唯一的女儿,她不能嫁去那苦寒野蛮之地啊。”
靖安侯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易怀瑾也失望道:“阿娘,如今你该老老实实将这些事跟我与阿父坦白。”
易夫人被这么一吓,什么都愿意招了。
“怀瑾,当初你说你喜欢殿下,为娘不想你尚公主啊,往后你永远都要对她点头哈腰,这便想了个法子,宣扬殿下失了清白,这样她若想嫁给你,为娘就能光明正大拒绝她了。”
“糊涂啊阿娘。”
易怀瑾也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有这么一个亲娘,真是一生的耻辱!
他抱着头,蹲在地上,极度崩溃。
“阿娘,且不说这只是儿子的一厢情愿,殿下根本看不上儿子,若是皇上真的要给儿子和殿下赐婚,那无论殿下是否完璧,儿子都不能抗旨。
更何况如今说殿下失去清白,都是莫须有的事情,这是污蔑,这是诽谤,皇上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靖安侯在一旁气得砸了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厅内顿时一片狼藉,吓得易夫人缩在角落,生怕靖安侯下一个把自己砸死。
易怀瑾继续套话:“阿娘,昌平侯府和安远侯府怎么回事?这两家的夫人怎么会知道殿下是扮作女奴进的军营?”
易夫人缩着肩膀,神色躲闪道:“我这不是想给你找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嘛,只是京城大多数世家都看不上为娘,不愿与为娘交好,这昌平侯府与安远侯府虽然落魄了,不比咱们侯府风光,但至少人家是侯府,又愿意与为娘交好,这不就说漏了嘴嘛!”
靖安侯捂着胸口,指着易夫人痛心疾首道:“当初我就不该事事与你分享,这件事,我早就提醒过你了,不能说出去,你就是管不住这张嘴。”
他深深叹了口气,眼中坚定地望着门口,似乎下定了决心:“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依我看......”
“等等。”
易怀瑾打断了靖安侯的话,他将屋顶上的夜七先叫下来,生怕夜七在此,靖安侯会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靖安侯一阵后怕,幸好自己全程没有说出维护自家夫人的话。
夜七向靖安侯拱手一拜:“侯爷,得罪了。”
夜七走向秋月,一把拎起来,拔出腰间匕首,手起刀落,砍下两只胳膊,又割下秋月的舌头。
滚烫的鲜血撒到离秋月最近的易夫人身上,吓得易夫人胡乱尖叫,不住地往后退。
秋月瞪大着双眼,嘴巴一张一合,无声地哀嚎和翻滚,疼得浑身颤抖,不一会儿就晕了过去。
夜七淡定地擦干净匕首上的血道:“侯爷,今日易夫人所说,我会一五一十禀报皇上和殿下,告辞。”
夜七眨眼间就不见了身影,靖安侯瘫坐在地上。
“怀瑾,是你把他带进来的?他就一直藏在咱们屋顶上?为父居然没有发现。”
靖安侯咽了口口水,发现自己浑身都冒着冷汗。
易怀瑾背着手,冷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