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两日,终于到了青县。
苏育谷忙着配合工部和户部的赈灾,因此苏青荷在来迎接的一众人中,并未找到自家父亲。
洛长安在苏青荷耳边悄悄说了句:“等战事结束,朕带你回家看看。”
苏青荷弯了弯眉眼。
这和谐的一幕,落在周承钰和副将军董良逸眼中,让人心思百转千回。
周承钰:本将军的妹妹爱了十年的人,莫不是断袖?
董良逸:听闻皇上不近女色,莫不是喜好男色?
营帐里,众将领向洛长安禀报着最近的战况。
“南疆那群阴险狡诈的小人,除去第一次交战时,率三万兵马前来。其余时候,每次都带些小喽啰在城门下叫喊。”
“是啊,正是第一次交战后,斥候才探清南疆实际带来了八万兵马。”
“那群鼠辈,每日都来叫喊两三次,如今咱们的将士都十分疲惫。”
“看来是要主动出击,把南疆那帮人打怕了才行。”
众将领交头接耳。
沉默许久的洛长安终于开口:“南疆谎报三万兵马,却迟迟不正式攻城,极有可能通过不断骚扰,来降低我军的警惕性,意图趁大燕将士疲惫时,突然袭击。从今日起,加强练兵和巡逻。”
洛长安说完,却迟迟没有人回应。
大家的眼睛都直直盯着从帐外端茶进来的苏青荷。
这不是今日和皇上耳鬓厮磨的小太监吗?
苏青荷也意识到众将领或许对自己有些警惕,不肯在自己面前大声说军事机密。
端着托盘的纤细手指收紧了些,咬了咬下唇,硬着头皮将茶奉上。
洛长安看出了苏青荷的窘迫,向众人解释:“无妨,继续说。”
董良逸的眼珠转了一下,意味不明地盯着苏青荷。
众将领见洛长安发话了,也就没有什么忌惮的了。
待众人退出营帐后,董良逸吩咐自己的亲兵:“替本将盯着皇上身边那个清秀的小太监。”
“是。”
苏青荷从未在洛长安脸上见过如此肃穆的神情,她也清楚事态严峻,因此只是乖乖在一旁研墨,并未出声。
直到周围变得静谧,只有知了若有若无鸣几声,苏青荷这才停下研墨的手。
她转了转发酸的手腕,提醒洛长安:“皇上,看样子是快要子时了,奴才给您打水洗漱吧。”
王五被派去巡营帐了,所以打水的事,自然落到苏青荷头上。
更何况苏青荷是洛长安名义上的小太监,做这些事无可厚非。
“好。”
董良逸的亲兵时时刻刻盯着苏青荷的动向,见苏青荷拿了一个木盆出来,便跟了上去。
只见这个小太监腰身纤细,皮肤白皙,两人顿时起了别的心思。
“这细皮嫩肉的小太监,不如陪哥俩玩玩?”
苏青荷忽然回头,惊恐地拿盆子护住自己的身体。
这猥琐的笑容,让苏青荷警铃大作。
“你们别过来,我是皇上身边的人。”
“皇上又如何,军中这档子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你这个小太监看来是没接触过啊。”
想到这,两个亲兵更加兴味十足。
军营里的汉子,许久不曾回家,早就阴阳失调了。
天天对着一群糙汉子,如今突然来了一个眉清目秀,细皮嫩肉的小太监,顿时火气直升,想一顿纾解。
一个太监而已,手无缚鸡之力,大不了事后威胁一下就好了。
太监的胆子小,定然不敢告状。
“你们不能过来。”
苏青荷大喊,尖细的嗓音在静谧的夜空中显得更加绝望。
两个亲兵已经碰到苏青荷的衣角。
千钧一发之时,温热的液体撒到苏青荷脸上,眼前骤然一片猩红。
两声凄厉的哀嚎直冲夜空。
苏青荷僵在原地,眼睛瞪得如铜铃,周身不敢动。
触碰到苏青荷衣角的手,已经被王五砍了下来。
滚落在地的两只手,手指还在一抽一抽。
王五擦着剑上的鲜血,目光森然。
“战事严峻,本该全军警惕之时,竟还有不知轻重之人想些有的没的。”
这是洛长安的声音。
苏青荷的眼泪一下就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只见洛长安背着手,从王五身后走出来,双眼泛着幽幽的寒光。
“过来。”
这句话是洛长安对苏青荷说的。
苏青荷像只小兔子一样,小跑到洛长安身后去了,不敢再看这血腥的一幕。
王五向洛长安说道:“这两人是董良逸身边的亲兵,在主帐鬼鬼祟祟一整天了。”
洛长安何尝不知道这两人的身份。
“那就送回董良逸帐内吧。”
谁敢对自己捧在心间的小丫头无理,就该知道后果。
董良逸在帐内睡得呼噜震天响,听到外面的喧嚣,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
不曾想,王五一手拖着一个断臂的士兵,像丢垃圾一样,把他们丢在董良逸床头。
吓得董良逸从榻上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