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伯纳德不知所谓的“嘱咐”,约瑟夫三世完全没有放在心上,或者说就算对方说的是真的,他也是根本不可能采纳。
难道克洛维人在东岸布置了伏兵,趁两翼军团过河的时候半渡而击的时候,自己还能下令让渡河部队撤退?
笑话!
这又不是什么几百人,几千人的小规模战斗,数万大军势若雷霆,是一个命令就能让已经发起进攻的他们停止的?
就算东岸真的有伏兵又能怎样,两万大军直接全线压上,配合自己的炮兵阵地,难道还不足以打开一个缺口,控制整个战场的局势?
退一万步讲,自己真的无法立刻结束战斗,克洛维人西岸的主力军看到退路被切断,自己变成瓮中之鳖,士气必然崩溃。
经过将近三个小时的鏖战,已经接近正午的长戟河上空万里无云,波光粼粼的水面异常的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西侧是硝烟弥漫,东侧宛如死一般的寂静。
仰仗本土作战后勤的便利,帝国大军两翼的准备工作十分迅速:一艘艘小舢板被推下河,以惊人的速度完成了浮桥的搭建工作,甚至还在舢板里扔下大量沙袋加固填充,确保就算小型火炮也能轻易通过。
整个过程,东岸的克洛维军队仅仅组织了小规模的炮击,并派遣少量——不到两个团——散兵在岸边挖掘堑壕,用沙袋和泥土修筑炮垒试图抵御。
这在约瑟夫三世眼中无疑是敌人在告诉自己:东岸空虚,军队只要冲过去端掉克洛维人的指挥部,这场战斗就结束了!
“为了陛下——前进!”
“万岁——!!!!万岁——!!!!万岁——!!!!”
成千上万的士兵们高喊着口号踏过长戟河,被高高举起的枪尖刺刀映出万千寒芒,摄人心魄。
对面阵地上的克洛维士兵似乎已经被彻底吓破了胆,他们甚至不敢从堑壕工事里爬出来阻击,而是躲在里面,甚至连军旗都被藏了起来。
“陛下,看来克洛维人完全没有料到您的军势竟如此强大,后线的预备队看上去连五千人都不到呢。”抓住机会表现的列奥·赫瑞德放下望远镜,赶紧开口吹捧道:
“这下伯纳德大人的担心似乎是多虑,这么点儿兵力不要说阻击,想要逃跑都是不可能的!”
“战斗还没结束呢,列奥,不要在这种时候妄下判断,老成谨慎如伯纳德这般的统帅,也不是你可以随意非议的。”
看到这个旁支出身的亲戚有些飘飘然,约瑟夫三世立刻怒斥道:“不到最后一刻,战斗永远不存在定局,你的自以为是,很有可能就是敌人翻盘的契机!”
“是,陛下,卑职受教了。”
看着谦卑至极把头低下去的列奥,约瑟夫三世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虽然嘴上说着要谨慎,但实际上他和列奥的判断完全相同——都打成这样了,克洛维人必输无疑。
只不过出于保持身为皇帝的威严,顺便敲打敲打这个还不成气候的亲戚才训斥对方两句;约瑟夫三世很清楚在军事方面,这家伙还差得远;放在帝国内那些真正的统帅们面前,差不多相当于婴儿。
但帝国最优秀的统帅们,几乎全都是大公和各地的领主贵族,忠诚度十分的可疑;自己最信赖的费尔南多还不明不白死在了克洛维,边境数个皇家军团还被克洛维人死死牵制着,动弹不得。
也因此约瑟夫三世才宁可带新人,也不敢将军团委托给此时骁龙城内的一众王公们——前者最多无能,后者谁敢保证他们不会在战场上投敌,再上演红月行省时费尔南多“被自杀”的戏码?
能做第一次,就肯定能有第二次…皇帝不敢冒那种风险。
“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列奥,如果克洛维暴徒们的头目,那个叫安森·巴赫的家伙铁了心扔下军队独自逃窜,这场战斗就远远谈不上胜利。”约瑟夫三世话锋一转:
“我们得避免这种风险,你可有什么好办法,替我打消这个疑虑?”
“有!陛下,当然有!”
大喜过望的列奥·赫瑞德当即单膝跪倒在地,他明白这是皇帝在暗示——或者说明示——自己立功的机会来了!
作为统帅自己确实不如伯纳德,这是实话,所以继续待在指挥部也不可能立什么功劳何况这可是陛下御驾亲征,统军调度的功劳当然属于陛下那么再想出人头地,也只有靠擒获敌军统帅,这种看得见摸得着的战功了。
“请给我五千…不,三千骑兵!等到大军渡河完毕,我将亲手把安森·巴赫的头颅献给陛下!”
“没那个必要,我给你五千骑兵,安森·巴赫…我要活的。”约瑟夫三世面无表情,嘴脸下几乎要把牙齿咬碎:
“那个伤害了我妹妹和外甥的无耻小人,我很期待和他的见面。”
“遵、遵命!”
列奥·赫瑞德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隔着一公尺外低着头,他都能感受到皇帝眼神中无穷无尽的杀意。
心满意足的皇帝微微颔首,重新将目光眺望向正面战场。
在经历了几小时的轮战之后,游骑兵军团的外围阵地已经基本被击穿,而从被轰塌了的土墙冲进一道道堑壕和内堡,炮兵阵地还能够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