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克洛维人,还真是厚颜无耻至极!”
望着山顶突然升起来的那面旗帜,随众人冲出营帐的费尔南多·赫瑞德先是震惊,紧接着便破口大骂,表请无比扭曲。
身为帝国骑士,他当然不会对这血色燕尾旗感到陌生——传承自龙骑士赫瑞德最终之战的旗帜,一旦竖起,就意味着持旗者将死战到底,哪怕全军覆没也绝不后退。
如果军旗山营地在六小时,甚至半小时前竖起这面旗帜,费尔南多或许还会生起一丝的敬意,并号召全军用最最猛烈的攻势和炮火,以表示自己作为对手的尊重。
可现在呢?!
现在是什么情况?!
安森·巴赫近万人的大军裹挟着嘉兰军团的俘虏包围了军旗山,此刻自己弹尽粮绝,丧失了退路,部下全部反叛…营地里的守军占据高地不可能看不到这一切,任谁都能看出自己再怎么挣扎,输掉战斗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这种情况下竖起血色燕尾旗,理由只有一个…他们在表态,更准确的说,是在逼迫自己这边尽快做出决定——因为这群卑鄙小人很清楚,现在的费尔南多军团是绝对不敢冒然进攻的。
“费尔南多大人您看,军旗山营地已经升起了血色燕尾旗!”果不其然,立刻就有军官跳出来叫嚷:
“这就是克洛维人的态度,如果这件事不能尽快有个结果,他们就要让军团全军覆没,不留活口,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是么,我怎么记得燕尾旗的含义并非是让敌人血战到底……”饶是费尔南多已经受够了这群人的怯懦无能,还是忍不住冷哼了声:
“有话不妨直说,你们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这个嘛……”
一到被反问的时刻,军官们又再度踌躇了…在知道了嘉兰爵士开出的苛刻条件之后,原本似乎已经打定主意的他们又开始犹豫起来;毕竟杀害长官这种事情说出去实在是不好听,而且很容易给别人留下把柄,事后一旦被揪出来是怎么也说不清楚的。
“统帅大人,您这说的是哪里话?”尽管如此,还是有军官硬着头皮站出来:“我们也只是想知道一个真相而已,如果您是清白的,我们当然会继续为您效劳,为陛下而战!”
“没错,我们永远是陛下的骑士,为陛下而战!”
“为了皇帝和帝国,我们也可以升起血色燕尾旗!”
“帝国万岁——皇帝万岁!”
军官们越说越激动,看向费尔南多的眼神充满了期待;但统帅大人很清楚,这绝对不是什么向往胜利的目光,而是看待死人,更准确的说是祭品的表情。
他们…就像是古老的黑暗时代向邪神献祭的愚昧之徒,毕恭毕敬欢天喜地的交出祭品,换取自己的性命和财富得以保全。
和这群人相比,就连自作聪明的克洛维人似乎也显得高尚了几分;“死战到底”的克洛维叛军和苟且偷生的帝国骑士,还真是足够讽刺…费尔南多心底讥讽道。
……………………
“总参谋长,我们这样是不是有点儿危险啊?”
年轻的参谋战战兢兢的靠在窗户边上,探出去大半个身子,用双臂死死支撑着挂起来的“血色燕尾旗”,惨白到看不见一丝血色的脸颊就怕把“害怕”两个字直接刻在额头上了。
“放心放心,我有百分百的把握,费尔南多现在绝对不敢进攻我们!”漫不经心的摆摆手,卡尔从上衣兜掏出烟盒跟火柴:
“这么说吧,从安森·巴赫那个…咳咳咳!我是说,我们的总司令大人抢在军旗山被攻陷前打赢了红月干道的战斗,领军切断费尔南多后路的时候,战斗其实就已经结束了;剩下的,就是如何收场的问题。”
“如何收场?您的意思是……”
“没错,就是对面的帝国人打算怎么投降。”咬着火星闪烁的烟卷,卡尔无比放松的喷出了一口烟雾,这算是他过去十几天抽的最舒服的一次了:“我这么说吧,除非秩序之环真的不想让我们赢,某个帝国大军抢险击溃了第一或者第二步兵师的阻击阵地,还要立刻赶到军旗山战场来,否则…哼哼,无济于事!”
“原来如此,所以营地现在其实已经解除危险了?”
“没错,现在真正要竭力避免战斗爆发的已经不再是我们,而对面的帝国人啦!”
“既然如此,那我们为什么还要把血色燕尾旗升起来?”
强忍着酸痛不已的手臂,参谋满脸不解:“仗都打赢了,这旗帜不是应该在做最后抵抗的时候才用得上的吗?”
非但如此,如果认真仔细观察的话,其实不难发现这面所谓的“血色燕尾旗”实际上是捡的此前费尔南多军团遗留的连队旗,用颜料临时染的“伪造品”。
原因也不难理解:克洛维又不是帝国,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骑士传统,怎么可能会在军队里常备这种充满了骑士精神的旗帜——特别还是在安森·巴赫的军团里——别说士兵了,就连有文化,知道这面旗帜含义的军官都少之又少。
不过这种“无伤大雅”的小问题在卡尔眼里反倒还有好处,他就希望军队上下别知道这面旗帜的意思才好,要是人人都清楚,误以为自己真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