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内外堡垒分割的堑壕被分成了五个部分,每条堑壕都正好对应一座堡垒和出入口,狭窄的通道也只能确保两三人可以并排行走,一旦出现拥挤则很容易引起踩踏之类的安全隐患,非常不方便营地里的守军在阵地之间交换移动。
不仅如此,由于堑壕实在是过于狭窄,导致内堡的火力也很难威胁到堑壕之内,任何敌人只要进攻到内堡前方,则营地守军将立刻丧失绝大部分的反制手段,不但炮台处于绝对的射击死角,就连供应排枪的射击孔也只有不到四分之一可以威胁近前的敌人。
因而可以说,无论从哪个角度考虑,这种“反直觉”的设计都称得上失败中的失败,简直就等于是在告诉守军“一旦退守内堡就等死吧”的设计。
尽管这样,但有着丰富保命和跑路经验,永远将士兵死活放在胜利之前的卡尔·贝恩,却还毅然决然的将自己的营地改造成了这样,不惜牺牲灵活性,换取另一项十分重要的功能:杀伤力。
当敌人误以为他们已经摧毁了军旗山营地全部防线,胜利近在迟尺而放松警惕之后,藏在五条堑壕内的大炮,将展现出“火炮”这种武器理论能够达到的杀伤上限。
这种彻底分割了古代和现代的武器彻底扭转了战争的方式,所有的战术和队列都在要求军队不能保持太过紧密的队形,队列的排数也必须减少,连队与连队之间的距离也要尽可能的足够宽,前后队之间尽可能错开位置。
因为如果你不这么做,下场的惨烈程度将达到空前绝后的高度……
伴随着非常有节奏的巨响,一颗颗六磅重的实心弹不断贯穿着早已挤满了帝国线列兵身影的堑壕,瞬间被炮弹贯穿胸膛,炸成碎片,击碎头颅的士兵们惨叫此起彼伏。
他们根本无处躲避,甚至于很多人还并不清楚堑壕里到底正在发生什么,少数察觉到堑壕左右炮口的士兵惊恐的想要发出提醒,但混乱和爆炸和惨叫将理智的声音抹杀的一干二净,甚至外面的人还在不断试图挤进来,争夺“俘虏敌人统帅”的功劳。
为了将效果达到最大化,卡尔·贝恩在每个堡垒内都安置了一门大炮和三四个手持霰弹枪的士兵,火炮射击完毕后,霰弹兵就会立刻从炮口两侧的射击孔“补刀”。
同时也为了防止敌人提早发现这个反直觉的射击,内堡里反击的排枪和炮击也是一刻不停,剧烈的声响和呛人的硝烟,也令外围的敌人根本无法察觉到真实的战况。
一切的筹划和准备,都是为了在弹药和火力都较为有限的前提下,将杀伤效果达到极限,真正做到让敌人伤筋动骨的地步。
“轰——!
!
轰——!
!
轰——!
!
”
震颤灵魂的轰鸣在耳畔回荡,让昏迷的骑士突然睁开双眼,压在身上的重量让他喘不过气来,周围呛人的浓烟和灼热到滚烫的空气更是让人烦躁到了极点。
当短暂的失神被冷静所取代,眼前的情景险些又让他失去了理智;那是沸腾的金红色火焰,正在空气中熊熊燃烧。
并不宽敞的狭窄堑壕内已经填满了伏地的尸体,碎裂的肢体和内脏洒的到处都是,那浓烈到极致的恶臭几乎令人难以呼吸。
根本不用抬头看也能想象的到,最初冲进内堡的士兵们已经全部都倒在了克洛维人的炮口下。
可尽管如此,后排还是源源不断的有士兵冲上来,而克洛维人的炮火,也同样没有停止;没错,这就是克洛维人的歹毒阴谋——将他们引诱到堡垒内侧,然后集中歼灭。
他下意识想要站起身,去告诉后面的援军这条情报,但压在身上的尸体让他动弹不得,同时骑士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生怕引起火炮的注意,让士兵们的牺牲就这么白白浪费。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自己再也不用为这件事情苦恼了。
“嗯……”
刚刚推开挡在脸上的尸体手臂,童孔骤缩的骑士死死盯着近在迟尺的堡垒;就在刚刚那一瞬间,他突然看到了那个黑洞洞的射击孔后面,有双同样在盯着自己的眼睛。
下一秒,滚烫到还在冒烟的枪口就从里面伸了出来,正对着自己的脸。
短暂的惊愕之后,骑士用力抽动了下喉咙,用干哑的嗓子喊出了人生的遗言:
“秩序之环保……”
……………………
“轰——!
!
”
耳畔不断传来敌人凄厉的哀嚎和惨叫,站在内堡观察口位置的卡尔·贝恩本着脸,一动不动的盯着外面惨烈到极点的战况。
在他的身后一双双震惊到快要掉出来的眼睛,全部都统统变成了哑巴;这群游骑兵军团的军官和参谋们也算是从军多年的职业军人了,一个个也都是自诩经验丰富,但依然对眼前的画面闻所未闻。
“将火炮布置在反斜面和堑壕内侧,利用层层工事分割和摧毁敌人的组织力,最终用大炮‘清扫’所有闯入营地的敌人……”
站在后面的参谋喃喃自语,不由自主的放下颤抖不止的望远镜:“这、这就是风暴军团的战术?”
“不,这是克洛维人的战术。”强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