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的狂徒是真的有可能控制这个强大的国家,哪怕只是暂时的。”
“这种情况下,也只有陛下出兵才能有可能扭转局面,避免出现最坏的情况了。”伯纳德沉声道,忍不住叹了口气。
两人都明白,皇帝所担心和坚持出兵的理由当然不是因为会克洛维人的死活,而是这个对手的变化,是真的有可能对自己造成影响。
是的,现如今的帝国也已经摇摇欲坠站在变革与混乱的边缘了。
瀚土,尹瑟尔,新世界……从圣徒历一百年开始,帝国不断的在各个战场连续失利,所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皇帝威严飞速下滑。
而帝国严格意义上说并不是个完整统一的国家,而是大大小小无数个自治体相互套娃,叠床架屋的“超级邦联”。
帝国的团结自然也并非依靠纯粹的暴力机关,而是多年以来的习惯与皇帝本人的威信。
以帝国的体量,一位拥有崇高威信的皇帝只要能动员三分之一帝国的体量,就能轻易压制所有的叛军,碾压任何不服从帝国秩序的国家,实现任何他所想要实现的伟业。
反之如果一个皇帝如果经常在战场失利,对外遭到别国孤立冷落,那么无论他的继位有多么合理合法,理所应当,失去皇位也只是早晚的事情。
虽然几乎代代帝国皇帝都是赫瑞德家族出身,但也并非全部;情况如果真的特殊并且某位大公在骑士中拥有绝对的声望,也并非没有可能从龙骑士血脉中接过那顶冠冕,成为帝国的新主人。
因此对于内部改革的声音,帝国皇帝是非常警觉的;在别人眼中那仅仅是为了维护帝国利益儿做出的改变,但对皇帝本人,则基本等同于要让他交出自己的皇位——权力永远是只能增加,不能减少的东西。
但为了对过去几年帝国屡屡受挫做出回应,皇帝也不得不答应某些人的改革要求,同时在大致方向和具体细节上与对面磨嘴皮,争取只做出微小的让步,当然最好是根本没有让步。
这种时候克洛维突然爆发的变革当然就显得异常刺眼:外省,下层平民和小贵族…这些势力如果真的在克洛维变革成功甚至掌握了所有的权力,谁能保证不会激发起帝国内部某些人的野心?
甚至不仅仅是帝国,就连各个大公们的公国内部也绝对遭受不起这种程度的冲击——市民和佃农,小贵族联合起来索要权力,甚至主动联合军队,把控税收要挟和勒索给他们更多的自由…光是想想,都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因此克洛维眼下的变革,早已不再是克洛维人自己的事情,整个秩序世界都在密切关注着其中的一举一动。
而作为皇帝最信任,也最喜欢扔出去承担责任的大臣之一,伯纳德·莫尔威斯对于自己的陛下实在是太了解不过;他百分百会趁这个机会出兵,用一场空前的胜利挽回他失去的尊严。
硬要形容的话,如今的赫瑞德皇帝陛下很像是个赌徒…由于赌输了一次想要回本,不得不投入一场一场并不能确定结果的赌局,直至他输掉所有的钱,被高利贷商人榨干最后一滴油水,或者死于非命之前,他是绝对不会轻易收手的。
至于能不能成功,甚至是借助妹妹安妮·赫瑞德的力量间接控制克洛维,伯纳德倒是不怎么看好;在他眼中既然克洛维已经爆发了变革的声音,那么说明克洛维的局势已经恶化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再加上此前教会的插手干涉…继续入局,并不是什么非常明智的决定。
“可你不觉得应该试试吗?”
艾德兰大公突然道:“不用像克洛维那样激进,哪怕只是最微小的改革,比如允许按照某个财产基数水准,给底层的民众投票选举的权力…真的就绝对行不通?”
“……或许可以,或许真的可行,或许…这其实才是真正正确的决定,我不知道。”伯纳德摇摇头,脸色相当的排斥:
“但我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只要你给了他们这种权力,那么就再也不能停下来;得到了甜头的底层只会继续索求更多,绝对不会有停下来心满意足的那天。”
“自由邦连就是最好的例子,不是吗?最开始只是一群殖民地的反贼想要少交税,等到帝国答应了他们的请求,这群人就开始想要自由和独立了!”
“我认为你举得例子没有可参考的价值,不过我理解你的意思。”艾德兰大公微微蹙眉:“这是个没有尽头的滑坡,唯一避免我们被消灭的办法就是将不安因素扼杀再摇篮之中。”
“而这也正是陛下打算做和将要做的事情,虽然未必会如他所愿那般成功。”
伯纳德·莫尔威斯依旧不忘记调侃皇帝:“只是这就更让我好奇了——哪怕帝国要进攻克洛维,艾德兰也绝对不是被征召的主力军,为什么大公您会如此紧张?”
“倒也不是紧张,硬要说的话,大概是或多或少有些感慨。”
“……感慨?”
“我亲爱的伯纳德,你难道就没有觉察到,如今的世界和我们当初所认为的已经大不相同了吗?”艾德兰大公反问道:
“从不干涉世俗政治的教会,开始越来越热衷于插手各国内政,甚至不放过任何一次加强他们世俗实力的机会;曾经和帝国并称的强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