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港口和陆路的控制权,在叛军手中。”
“这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除非圣战军可以正面击溃叛军,否则就算想要突围也是没有任何机会的…不客气的说,在座诸位至少百分之七十以上,都不可能机会幸免于难。”
“但城外的瀚土军团已经在围攻叛军据点,很快也能切断他们的退路。”
始终不说话的费尔南多突然开口道:“一个小时…最多三个小时,正在攻城的叛军就将无处可逃。”
“而且我可不觉得区区三个小时,他们就能把在座所有人统统斩尽杀绝…你少在这儿妖言惑众!”
话音落下,在场其他人的表情明显恢复了不少,看向家的眼神也从震惊变成了鄙夷。
“没错,他们的确做不到,所以殖民地叛军同样没有对圣战军无底线提条件的资格。”
德拉科很想耸耸肩,但身上的绳子和两个死死压着他的裁决骑士,让这种小动作也变成了某种奢望:“圣战军与叛军…彼此都攥着对方的命脉,同时谁也奈何不了对方…这就是谈判的绝佳基础。”
“在有实力的前提下,我们都希望将敌人斩尽杀绝不利后患,拿走自己所有想到的一切;但在实力不足或情况特殊的前提下,那就应该用更加圆滑,非暴力的手段来达成我们的目的了…您说是吗,菲勒斯爵士?”
迎着那令人无比厌恶的目光,菲勒斯的心情沉入了低谷。
他不得不承认这家伙说的很正确,而且自己其实也是这么想的;相较于军事,谈判这种方式才是自己真正擅长的领域,也更懂得如何拿捏主动权避免眼下这种被军团长们完全架空的局面,运气好说不定还能得到比武力征服更多的利益。
但这么做是有代价的。
首先和敌人谈判本身就是绝对的不正确,哪怕顺利解决了一切问题,也绝对别指望教廷内部会有什么嘉奖的声音;毕竟眼下对教廷最重要的就是尽快获得干涉世俗的机会,要光是谈判就把事情解决了,还怎么插手各国内部?
呃,等一下…为什么不能?
教廷的终极目标是干涉世俗的机会,达成目标的关键是创造一支能够留在新世界,不断发动圣战的“圣战军”——只要让圣战军保持存在,那么是否靠武力这件事情…很重要吗?
答桉一目了然:不重要。
红手湾之战的失败已经注定了这场圣战无法真正成功,卢恩家族在新世界的统治已经定居,而格拉德·曼弗雷德大团长代表的“主战派”也必然因为这场圣战的失败而暂时失势,接下来上位的必然是以修道院为首的“主和派”成员。
因此作为圣战军总指挥——暂时的——的自己,必须和各方势力,尤其是之后必然会成为教廷在新世界代言人的势力拉拢好关系,同时积极打压某些已经注定为敌的阵营——没错,就是弗朗茨家族。
从这个角度来说,谈判其实比武力手段更符合自己的利益;格拉德大团长主导的圣战失败,自己作为收拾烂摊子的人无论怎么做,只要能保住最起码的底线,那么责任就不应该算在自己头上。
所以…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有,那就是这个主意是一个着名真理会骗子提出来的。
用脚趾头想也不难猜到,他们这么做绝对不是因为热爱世界和平;如果说哪个组织对教廷的憎恨最多,能够和真理会较量一番的组织恐怕屈指可数。
所以答桉很明显了:这么做必然会削弱教廷的影响和威望,并且会直接导致整个秩序世界一连串的连锁反应,本就难以维持的平衡会被彻底打破。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哪怕问题真就有那么严重,也是整个教会去解决,自己一个被临时拉出来的背锅和收拾烂摊子的负责人,有什么必要去考虑这么长远的问题?
于是彻底想通了——或者说准备摆烂的——菲勒斯不再犹豫,只剩下最后一个疑问:“你有什么证据能保证是叛军会接受谈判,而不是将我们斩尽杀绝,死守白鲸港?”
“因为他们守不住,因为他们的后路已经被切断,因为他们并不打算和圣战军同归于尽…我有一万个证据能证明我的观点,但这些都不是您希望听到的。”
嘴角微微上扬的德拉科压低了嗓音,故意小声道:“真正的答桉很简单:我,就是他们派来的谈判代表之一。”
“你、你是说……”菲勒斯童孔骤缩。
“他们,从一开始就没准备和圣战军拼个你死我活,这也不符合他们的利益不是吗?”德拉科继续循循善诱:“白鲸港就是他们底线,不能轻易放弃,但如果教廷坚持,圣战军…也不是完全不能保留。”
“最重要的是大家都很清楚,秩序世界真正的话事人从来就不是表面上的帝国,而是秩序之环教会;新世界的蛋糕这么大,教会开口…大家当然也不会拒绝,但必须争取的底线,没有人会心甘情愿的让步,不知道您是否明白?”
菲勒斯彻底明白了。
“好吧,如果真的如你所说,我可以给你还有他们这个机会——对于渴望救赎与回归真身怀抱的迷途之人,秩序之环永远不会拒绝。”
菲勒斯勐地提高嗓音,对着德拉科或者说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