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舰的舰旗,历史悠久的豪门,有着荣耀历史传承的军队…数不尽的旗帜在海风中猎猎作响,令人眼花缭乱。
而在红手湾码头这边,从城墙到滩涂到处都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群身影,不敢出城的家伙也打开窗户,拼了命的探出身去,努力向着大海张望,脸上满是兴奋和激动的颜色。
这一刻,他们似乎忘记了对面是来屠戮,蹂躏,掠杀自己的敌人和强盗,彷佛是多年待在偏僻乡下的普通人,在戴着艳羡和向往的目光打量着远道而来,尊贵富有的亲戚。
就连不少士兵也忍不住放下手里的步枪,怔怔眺望着过去从未见到,也不敢想象的画面,呆呆地站在原地,意识早已脱离了躯体,被震撼的情境带到了另一个世界。
相较之下,为了这场谈判匆忙从大后方赶来的邦联议员们,表情却十分的复杂;虽然都很清楚自由邦联和圣战军之间的差距可谓天壤之别,但只有真正到眼前的时候才能意识到,这份差距究竟有多大。
如此庞大的舰队,如此多的敌人…我们…真的是在和整个旧大陆战斗吗?
这……这到到底要怎么赢?
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下,所有的言语和词汇都已经无比苍白,甚至是浅薄…臣服,是他们脑海中蹦出的第一个单词。
作为新大陆军团元帅和总指挥,路易和安森站在迎接人群的最前方,周围簇拥着风暴军团的军官和扬帆城的骑士们,冷眼观望着正在朝码头缓缓靠近的三桅帆船。
而在观望人群的后方,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大卫·雅克带着自己的小徒弟已经开始挥舞自己的画笔,将眼前众人面对圣战军的百态,活灵活现的描绘了出来,一副名为《天国降临的新作品即将问世。
画面的正中央,是一名正在迈步从舰船上走下来的年轻教廷骑士;穿着简单干练的骑士装束,胸口挂着一枚纯银的秩序之环徽章,柔和的面部线条让他看上去很是温和,像教士多过像一名裁决骑士。
而就是这么普普通通的年轻人,却令在场众人如临大敌,彷佛是宣读神之意志的判官…犹豫了一下的大卫·雅克,在他的头顶多画上了两个圣灵,一个纯洁善良,一个邪恶狰狞。
“怎么了?”
觉察到身旁的掷弹兵团长表情略有些异样,安森明知故问的瞥了他一眼:“你们认识?”
“有过一面之缘…在尹瑟尔王亭攻城战的时候。”法比安微微颔首,冷汗从鬓角快速划过:“当时他代表裁决骑士团,前来向我们传达教廷的最终决定。”
“……是吗?”
安森轻描澹写道,脑海中已经回想起了差点儿让自己送命的天降火海:“你的判断?”
“这是个极其难缠的家伙。”法比安刻意压低着嗓音和嘴唇动作:
“他会假装出善解人意的老好人模样,从交谈者的口中套出想要得到的情报,再将自己真正的用意如实告知,用残酷的事实把对方打入谷底。”
“硬要强行对比的话,倒是很符合不少过去近卫军的做事风格…很恶心。”
望着法比安脸上一闪而过的厌恶,安森却很没有良心的笑了。
除了这些之外,无信骑士团还提供了另外一部分关于这位“菲勒斯爵士”的情报——对方不仅是裁决骑士团大团长的亲随副官,圣战军的一名军团长,还是个隐藏得很深的血法师。
这倒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既然审判官的队伍里可以有施法者,象征教廷最高战力的裁决骑士团当然也可以,甚至就算裁决骑士团内存在亵渎法师也很正常。
但对方的脖子上…却没有禁锢三旧神力量的铁环。
安森微微眯起双眼,打量着对方光洁干净的脖颈,悄悄开启的“异能”竟然没有觉察到一丝一毫的魔法气息。
难道说……
“好久不见了,安森·巴赫准将阁下。”
带着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菲勒斯止步在双方十步之外的距离向众人躬身行礼,脱帽致敬:“您看上去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健康。”
“是吗?”安森不动声色的回了一礼:“我怎么不记得,我们曾经见过面呢?”
“不记得?准将大人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菲勒斯依旧面带微笑:
“我们当然见过,只不过没有当面寒暄而已——尹瑟尔王庭陷落的那天,我为了递交教廷关于对克洛维王国建议的答复,可是都已经到了您的指挥部了,怎么可能没有见过面呢?”
话音未落,旁边的路易错愕的瞥了安森一眼,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安森当时和自己都进入了尹瑟尔王庭,怎么可能会留在城外的指挥部?
虽然不能理解,但也隐约能感觉到对方是在用这种方式威胁或者说勒索…年轻骑士的表情略微有些不善,原本想要回礼的手又轻轻放下。
“还有您,能见到您是在下的荣幸,路易·贝尔纳爵士。”菲勒斯依旧保持着温文尔雅的微笑:“您的兄长克罗格·贝尔纳,是我这一生最敬佩的骑士,没有之一。”
“啊…也包括在场的诸位,很高兴能够和大家在这么一个风和日丽,风景如画的日子里与大家见面;仅代表圣战军统帅部,以及裁决骑士团所有人,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