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积极主动的想抢军功占地盘,那就让他自己去打好了,反正死的都是他们勒文特家的封臣和私兵;赫瑞德皇室和贝尔纳家族都向自己递出了橄榄枝,莫尔威斯家族没必要再继续跟着勒文特找死。
于是黑礁港守军和还在海上飘着的博雷军团就看到了惊人的一幕:原本还在龟速推进的伯纳德·莫尔威斯军团停止了前进,而后阵型突然光速“解体”,像是不知道被谁击溃了似的四处逃窜。
因为舰炮掩护加上双方毫无准头的对射炮击,整个战场上到处都被浓浓的硝烟弥漫,只能隐约看见军旗在整个黑礁港郊外旷野间胡乱移动,一眼望去似乎和溃散奔逃完全相同,已经连像样的进攻都组织不起来了。
难道是伯纳德·莫尔威斯已经被黑礁港守军干掉了,不可能吧?
难道是伯纳德·莫尔威斯已经被我们不小心干掉了,不可能啊?
双方前沿的指挥官脑袋里同时冒出大大的问号,但因为无法做出判断,黑礁港守军只能继续向战场上“溃逃”的圣战军开火,海上的舰队依然在不间断朝着港口和阵地上火力覆盖,只是都相当默契的将频率减缓了不少。
足足过了一个小时,待到正午时分,“溃败”的伯纳德军团才将己方阵线完全暴露——不过一万人出头的大军,同时在西北两侧都布置了临时炮台和围攻阵地,“占领”通往西北和东侧的两处交通要道,并且将线列完全展开,把士兵像胡椒面似的分散布置。
甚至为了避免黑礁港守军误解,“封锁”东部道路的军队甚至没有构筑工事,大大咧咧的在道路两侧,同时也是守军火炮有效射程外摆开线列方阵,完全不像是真的要切断道路的模样。
于是黑礁港守军和飘在海上的博雷军团一下子全明白了。
“伯纳德·莫尔威斯,你这个狗杂种!”
舰队旗舰甲板上,暴怒的博雷·勒文特对着黑礁港的方向破口大骂,手中的镀金望远镜在甲板上摔成了碎片:“是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这么耍我?!”
几十名骑士军官簇拥在他周围,脸色也都难看到了极点,恨不得直接游到陆地上,将这群出工不出力,光明正大放鸽子摆烂的“友军”碎尸万段。
在原先的计划里,伯纳德带着一万大军牵制,他们用舰炮掩护,趁机袭击港口,一举攻克黑礁港;现在可好,哪怕黑礁港守军全都是傻子也知道这一万人根本不会发动进攻,博雷军团必须强攻港口,和守军主力刺刀见红了。
哪怕有援军掩护,炮火支援,抢滩登陆都是一项风险极高,几乎必然会出现重大伤亡的军事行动;登陆的舰艇,半个身体浸泡在海水里的士兵,那都是极好的活靶子;自由邦联还破坏了黑礁港的码头,导致战舰无法靠近提供掩护……
那种毫无换手余地的战斗,光是想想都令人不寒而栗,更不用说还要直面敌军主力,以及大大小小对准滩头的炮口…根本就是屠杀。
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黑礁港,博雷·勒文特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恨,远处一面面飘扬的秩序之环军旗,仿佛都在无情嘲笑着自己的愚蠢。
他最开始还希望利用主动承担“主动”任务,以及提供舰炮掩护当诱饵,让伯纳德进攻黑礁港外围阵地,等到双方厮杀到完全难分彼此的程度,自己再突袭港口,一口气攻克殖民地摘桃子。
千算万算,就是没想到这位监军大人比自己还没有下线,连演都不演了,干脆了当的摆出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态度来。
要不要干脆直接撤退,把伯纳德和他啊的一万人扔给那群异教徒不管,自己先行返回扬帆城?
这个念头在博雷脑海中一闪而过,然后果断放弃。
虽然伯纳德已经是明目张胆的放自己鸽子,但他和他的一万人并没有撤退,而是仍然在履行牵制的任务——虽然和没有一样——自己要是跑了,不守约定的人不就变成自己了吗?
更何况这场战斗真正的主导人是自己,如果失败,自己日后还怎么在圣战军内立足,更别说战后成为分蛋糕的一份子,拿到属于自己的领地了。
所以这一战必须要打,哪怕所有人都放自己鸽子,只有本部军团的两万人,自己也必须打,而且要打赢!
“传令——让先头部队开始集结,做好登陆的准备。”博雷·勒文特咬牙切齿道:“不要再理会伯纳德那个胆小鬼了,我们独自进攻,一口气攻克黑礁港!”
“我就不信了,上万大军,十几艘军舰,连一个小小的殖民地都啃不下来;秩序之环在上,圣战军团是战无不胜的!”
“圣战军战无不胜——!!!!”
同样面带怒容的骑士们爆发出整齐的呐喊,一道道命令开始在军舰间飞快的传递,只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迅速完成了登陆战的准备。
这当然并非因为对友军的怒火让军团效率变高,而是所有准备早已完毕,就等岸上的友军和敌人陷入进展立刻施行…所以也只是提前了而已。
面色冷峻的博雷·勒文特站在旗舰边缘,亲自指挥登陆部队的行动以稳定军心,但他实际上也相当惴惴不安;但不亲自指挥他又信不过其他人——谁敢保证只有友军是胆小鬼,演戏放自己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