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的开口道:
“更准确的说是在您的脚下看见那盏提灯了吗?对,就是我。”
年轻骑士低下头,一盏半截埋在积雪中的提灯映入他的眼帘,散发着微弱的橘红色光芒。
安森和路易默契的同时露出了呆滞的表情。
“您、您怎么”
“我告诉过您,我这个人非常善于沟通。”提灯抖动了下,晃掉了把手上的积雪:“在芙莱娅摩西菲尔德陛下的法则之下,这是最安全的形态。”
“唯一麻烦的地方在于,我无法在劝说芙莱娅陛下相信我是个提灯的同时,还能长出手脚自由行动,所以你们得提着我走。”
所以提灯不可以自由行动,但能像人一样说话就非常合理是么安森忍不住在心底吐槽了一句。
仍然一头雾水的年轻骑士将“威廉戈特弗里德”提起来,微弱的灯火只能因映照出一个半径不到两公尺的范围,再远的地方就是一片冰冷的黑暗,但却是只会榨干热量而并不阻挡视线的黑暗。
沐浴在提灯的光芒中,路易感觉身体温暖了许多,但只要一离开光线的范围,刺骨的寒意就会再度浸透肌肤,深入骨髓,让他失去知觉。
“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两件事,修补一部分被自然法则侵蚀造成的破坏,找到芙莱娅的意识,然后唤醒她。”
同样是沐浴在风雪中,已经张开了领域的安森并没有感到多少冰冷有过在原初之塔的经验,即便是被残破的领域所侵蚀,短时间内也不会对他的法则构成太多影响:“这就是为什么我说如果是芙莱娅,我们或许还能有些机会的原因。”
“伊瑟尔精灵和我们这些万恶的咒法师不一样,他们的力量是自然觉醒的,并且与情绪息息相关因此当遭到自然法则侵蚀时,就会以与领域完全相反的方式呈现,造成的损伤也是和情绪高度绑定。”
“具体的说,因为她的法则是燃烧,所以遭受侵蚀时身体就会变得寒冷,精神领域也是一片冰雪的景象而情绪的源动力是记忆,那些损伤则会变成某段她最不愿回忆的记忆,或者说是某个人。”
“我们只要以适当的方式干掉那个人,或者终结那段记忆,就能对她的领域进行一定程度的修补当然,这种程度是远远不够的,依然要找到她的意识并且唤醒才行但那些被修补的部分,可以提供一些关于她意识位置的信息!”
安森耐心的讲解道:“不仅如此,对这些损伤进行修补,也有助于唤醒她的意识毕竟根本上讲领域才是芙莱娅真正的本体,尽可能的恢复,她能够醒来的概率也会更高。”
“原来如此!”
年轻骑士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但随即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对了,你不是咒法师么,为什么会对精神层面的事情这么了解,我记得这应该是黑魔法的范畴?”
“呃,这个嘛”
安森一怔,随即尴尬的笑了笑:“这主要是因为将我变成施法者的那个人,是黑法师。”
话音落下,原本还想继续追问的路易突然回首,缄口不言。
在他的想法当中,安森这样一个优秀的天赋者之所以会“堕落”成施法者,必然是遭到了被逼无奈的强迫既然如此那个将他引入歧途的歹毒之辈,应该也是他内心深处的一个阴影,不愿意轻易对人提起吧?
有机会的话,一定要找到那名黑法师,让他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代价年轻骑士在心底暗道。
一旁的安森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路易突然不愿聊了,但原本他就不想再把这个话题深入下去,避免暴露自己的法则可以通过“情报”模拟出黑魔法效果这一点,自然也是松了口气。
突然沉默的二人举着“威廉戈特弗里德牌”提灯,向着被冰雪覆盖的王庭城门缓缓走去。
随着逐渐靠近,伊瑟尔王庭真正的样貌开始呈现在他们的面前。
望着眼前鳞次栉比的建筑,安森的脸上露出了略有些好奇的表情上次他看见这座城市时是在夜晚,而且大部分时间还都是在地道中穿行,并没有机会欣赏她的景色。
而路易的脸上则露出了怀念与几分惋惜他曾经在这里住过将近一年的时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非常熟悉之后又亲眼见证了王庭毁于战火,在裁决骑士团飞艇的轰炸下化作废墟。
眼前的伊瑟尔王庭看似完整,但几乎所有的楼阁,高塔,大门都有破损,只是程度略显不同显然在芙莱娅的记忆中,废墟和繁盛时的王庭出现了重叠,于是化作了他们眼前的这番景象。
一个是她生活了十几年的故乡,一个是她被迫离开的伤心地。
穿过城门,冷静的街道被一层坚冰覆盖着,下面隐约能看到暗红色的血迹,凌乱的脚印默不作声的安森和路易再次默契的有了相同的念头:这大概不是攻城,而是此前由芙莱娅亲手发起的“宫廷叛变”有关。
“咔嚓、咔嚓、咔嚓”
正当他们都准备开口的时候,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突然从前方传来。
那声音并不沉重,甚至听上去还有几分踉踉跄跄但每走一步,都能在数公分厚的坚冰上留下裂痕。
眉头一挑的安森立刻发动“异能”,同时停下脚步的路易微微蹙眉,举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