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出一大批人,自己的射击军计划就将形同破产,根本不可能再在剩下的几个月时间里凑齐这么多军官,更不用说那些土著民战士了。
最迟十二月底,来自各个殖民地或是购买,或是“捐赠”的土著民就将齐聚白鲸港,假如军官有问题,那么土著民战士会不会也不对劲,毕竟他们原本就是旧神派的信徒,哪怕光明正大的为安息之土的邪神效力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就像法比安所说的,怀疑就像种子,被种下了就不会停止,哪怕仅仅是对若瑟夫进行监视,也必然会造成人心惶惶,最终不铲除掉一大批人,射击军的工作根本就无法正常推行下去。
如果是克洛维王国的军队,在一切都有标准流程的情况下或许还好,最惨烈的结果也不过是几个重大嫌疑犯被当中乱枪打死,以儆效尤,换批新军官走马上任,一切照旧。
问题在于射击军是一支标准的私兵,哪怕安森给它的最高期望也就是征召兵团的平均水平至于征召兵团是个什么水平雷鸣堡时候的路德维希少将应该最有发言权。
这种部队本就已经是卡死了底线,再清洗军官,让士兵们互相检举,人人过关,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战斗力瞬间就会荡然无存。
当然,如果纯粹凑数量,躺平摆烂把他们当成“工艺品军队”,那倒是无所谓了只是大概没等上战场就直接一哄而散,颇有几分阳光下晨露消融的诗意。
有句话叫做“你如何忠于你的军队,你的军队就会如何忠于你”,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所以法比安私下约见若瑟夫,希望悄悄解决这件事的做法其实是正确的,换成安森自己大概也会用类似的方式何况手里也没有任何证据,汇报之类的也无从谈起。
假如他不是克雷西家族手下的话。
看着一动不动的若瑟夫,安森又用力抽了口烟斗。
“事情就是这样至于谈话的结果,他掩饰的很完美,并没有让我觉察到什么破绽几次碰巧到白鲸港城内,与您遇刺时间巧合的情况,也都有足够充分的解释。”
法比安沉默了一会儿,表情突然变得坦然了起来:“当然,没有向您汇报以及私下调查之类的情况也是真的,我不会否认,一切听凭您处置。”
说完,他缓缓站起身,打了打身上的尘土:“另外,如果您准备审讯若瑟夫,或者干脆一枪毙了他,别给他太多痛苦,也别把他交给塔莉娅小姐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所以卢恩家族的事情他也已经知道了安森微微颔首。
“铛啷”
静悄悄的死寂被粗暴的推门声打断,四目相对的两人默契的停止了交谈。
没一会儿,咬着两支卷烟的军医长带着两个助手走了进来,默默的扫了眼躺在地上的若瑟夫,又看了看腿上有枪伤的掷弹兵团长,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怎么有两个,阿列克谢那混蛋不是说就一个吗?”
“大概是他记错了吧?”
安森轻笑道,漆黑一片加上周围的烟雾,确实不容易注意到法比安腿上的伤口:“麻烦您了,汉克军医长。”
“不麻烦,麻烦的是那个教我们第二步兵团长数学的老师。”军医长翻了个白眼,朝身后跟进来的医务兵挥挥手:“去,再喊几个人进来,顺便多带两张担架。”
吩咐完工作,他又扭回头来看向安森:“参谋长已经到司令部,说有事情要找您。”
“我知道了,这就过去。”
轻轻点头的安森收起了烟斗,离开前对法比安道:“那我们回头再聊。”
“好。”
掷弹兵团长淡然一笑,颇有几分放下所有的从容,目送着安森离开了司令部监狱。
走出监狱大门,安森径直走向司令部的会客厅大概是因为刚刚监狱内的动静,整个军营的气氛明显变得肃然了许多,到处都是正在警戒和集合的部队,一副已经准备开拔行动的架势。
拦住了一个匆匆经过的传令兵问过才知道:总司令在经过详实调查后,发现有大批无信骑士团余孽混入白鲸港,准备调遣第五步兵团开拔入城,配合城内的第二和第三步兵团一起,展开大规模的镇压和清剿。
想到自己简简单单“解除封锁”的命令被阿列克谢曲解成这副模样,安森直接僵在了原地,而且突然间特别有种想打人的冲动。
但他不知道这位第二步兵团长比他还委屈当时外面到处都是第五步兵团的人,于连中校又是个对尊严特别敏感的家伙。
阿列克谢要是敢直接撒谎,说监狱里什么也没发生,这里没你们的事情了,“自觉受辱”的于连就敢直接扣下他,自己带兵冲进去。
相较之下,“善意的谎言”已经是最不坏的选择当然这并不能改变安森“奖励”他的想法。
来到司令部大门前,靠在门侧的卡尔贝恩正默默等候,发现安森的身影便随手掐灭了烟头,快步上前道:
“哈罗德基金会的人来了,正在里面等你。”
他没有询问监狱里发生了什么,也没有提法比安怎么样了作为常年收拾了无数烂摊子的职业背锅侠,卡尔贝恩对这种事已经见惯不惯,除非安森主动提及,否则轻易不会开口询问。
这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