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短暂的祷告,安森又搀扶着几乎快无法站立的卡米尔夫人起身,缓慢的向餐厅走去。
几乎就在离开祷告室的瞬间,胸口心脏位置的刺痛和耳畔的呓语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周围再也感觉不到那种令人作呕的混乱与触感。
与此同时,身旁的卡米尔夫人却不知为何变得愈发虚弱,几乎将全身重量都压在了安森肩膀上,姣好的面容愈发晦暗,惊恐之色有增无减。
佯装无事的安森来到餐厅,准备倒杯热水给卡米尔夫人,还没走近厨房就被她拦了下来。
“不、不用了!”
卡米尔夫人尖叫着,惊慌失措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我我、我太累了,只要休息休息一会儿就行。”
打量着她额头密布的冷汗和一直在颤抖的身体,安森故意露出关切的表情:
“真的?要不然我直接送您回房间休息吧?”
“不!”卡米尔夫人断然否决,瞳孔颤抖得愈发厉害:
“您不能不,是您无需如此客气,真的我,我只是太虚弱了,需要稍微休息一下,休息休息就好了,不需要被别人啊,是不用回房间!只、只是要休息休息”
语无伦次的卡米尔夫人,说到最后时表情已经近乎哀求。
安森只好忍住前往主卧一探究竟的冲动,坐下来继续安抚情绪越来越不可控的卡米尔夫人。
对方的情绪变化很奇怪只要有贝克在,就会显得非常冷静理智,条理清晰独自出现时虽然偶尔也会惊慌失措,但大体上还算正常。
可就在走进祷告室时,似乎一下子就变得口不择言了起来,之后就迅速情绪崩溃,就像是有些
不完整。
带着宽慰的微笑,安森和卡米尔夫人聊着天说是聊天,实际上就是单方面听她自言自语:
“我敬爱的丈夫,他一直都是那么冷静,我常常害怕的想象如果他不在了,我们全家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还有我那勇敢的好儿子,虽然偶尔会冲动,自作主张,但却是那么好的孩子,他始终是支撑我活下去的动力”
“还有露露亲爱的露露全仰仗她,这个家才能存在,我们能生活得这么幸福美满,全都是她的功劳”
安森一动不动坐在她对面倾听,看着卡米尔夫人的瞳孔逐渐变得涣散,表情时而恐慌,时而温馨,时而冷漠,时而激动已经完全无法自主控制。
过了片刻,她忽然像是突然睡醒了似的,重新聚焦的眼神有些慌张的望向安森:
“抱歉,我我刚刚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只是闲聊罢了。”安森露出了公式化的微笑:“您在向我介绍您的家人们。”
“哦,我的家人我宝贵的家人们。”卡米尔夫人长舒口气,雍容的勾起嘴角,表情是那样的幸福:“我敬爱的丈夫,他一直都是那么冷静”
“还有我那勇敢的儿子,他总是那么冲动”
微笑的安森表情彻底僵硬。
直至卡米尔夫人重复到第三遍,他才推开椅子起身,勉强露出一丝微笑:
“我先暂时离开会儿,请您好好休息。”
“呃啊好好的”卡米尔夫人眼神恍惚,不安的神情愈发强烈,仿佛预示着什么。
安森微微颔首,快步离开了餐厅。
他先去了客厅,紧接着又快步走到靠近楼梯的位,再确认从餐厅方向已经无法看到自己后,又回到了祷告室。
幽邃诡异的房间内,安森的脑海中再次响起了若隐若现的呓语他强忍着胸口心脏部位仿佛被灼烧似的刺痛,在一片昏暗中瞬间锁定了墙上的原初之环雕塑。
和秩序之环相同,原初之环同样由三个相连的空心圆环构成,区别仅仅是上下顺序和颜色按照旧神派的说法,这是“伪神”和其异端们盗用了原初之环,估计秩序教会也有类似但完全相反的说法。
但真正引起安森注意的,并不是这个熟悉到不能更熟悉的雕像本身。
而是那三个血红色的圆环之中,最上面的一个
被毁掉了。
村子外的丛林内,一脸难以置信表情的诺拉单膝跪地,死死地盯着自己刚刚无意中发现的手杖。
父亲的手杖!
“不可能的”
诺拉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仿佛某个禁锢已经被悄悄打开,深棕色的眼眸逐渐变成了猩红色,看不到瞳孔的血瞳。
周围森林中没有留下任何魔法反应,甚至连打斗的痕迹,贝克曾经来过这里的气息残留都感受不到但这根手杖已经说明了一切!
诺拉的内心愈发烦躁入侵者能够抹杀掉所有的痕迹,却放过了手杖,这显然是在向他们挑衅,挑衅自己拿他们毫无办法!
“如果母亲在这里就好了,如果是她的话,一定能发现嗯?!”
自言自语的诺拉浑身一震,表情难看到了极点。
不好母亲,她现在正独自和那些外来者在一起!
诺拉猛然起身,身后紧随而来的土著和殖民者们纷纷转身,举起各自手中的武器环绕在他周围。
“你们继续在附近搜索父亲的下落,有任何情况都要及时汇报!”
话音落下,面无表情的村民们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