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同一般,不会有这么“年轻”的家庭…安森飞快的想道。
“不仅仅是牢记真神们的庇佑,更要继承留给我们这些信徒的使命。”费尔·克雷西附和道,仿佛真是个虔诚的三旧神信徒:
“唯有黑暗方显光明,唯有鲜血方能永生,唯有毁灭方能伟大!”
说完,他一脸虔诚的望向对面的贝克夫妇,期待着对方和自己“对切口”。
一秒,两秒,三秒……
气氛…有点儿不对。
望着贝克夫妇突然变得冰冷的目光,一脸谄笑的费尔面颊瞬间僵硬,整个人好像都凝固了似的。
安森不动声色的眯起眼睛,左手端起酒杯轻抿的同时,小拇指已经紧贴在袖口刺刀刀柄末端。
“像这种离经叛道一般的言论,还请您不要再提。”
良久,深吸口气的贝克拦住了已经对二人怒目而视的卡米尔夫人,用冷峻的口吻道:“伟大的三真神对它卑微的信徒们没有任何要求,我们都只是祂们所创造世界的一份子而已,除了能领会到真神的伟大之外,并无任何特殊之处。”
“是是是,您的提醒真是令再下醍醐灌顶!我们……”
“闲暇讨论就到此为止吧。”贝克冷冷的打断道,在卡米尔夫人的搀扶下站起身:
“一刻钟后还请到餐厅用餐,诺拉会来通知二位的。”
说完,仿佛压抑着无穷怒火的贝克夫妇转身离去,留下四目相对的安森和费尔在空荡荡的大厅。
……………………
贝克公馆的晚餐极尽奢华,昏黄的烛光下,来自新旧大陆四面八方的佳肴都出现在了餐桌上,尤其以各式各样的甜点为最:精致小巧的柠檬派,松软饱满的坚果蓝莓馅饼,搭配蜂蜜的枣子馅饼干,用草莓和蓝莓点缀的乳酪蛋糕,披着一层厚厚糖霜的油炸三角包,松软甜腻的红豆冻……
总而言之,莉莎吃得很开心。
无数种吃过或者闻所未闻的甜食,搭配酸酸甜甜的苹果汁和热葡萄酒,对热爱甜食和点心的女孩儿简直如临天堂,快乐的难以想象。
贝克夫妇似乎也忘记了在客厅时“小小的”不愉快,热情的招待着三人;作为兄长的诺拉则始终陪在露露左右,无微不至的照顾着自己年幼的妹妹。
几小时后,一番宾主尽欢的三人被安排在了二楼东侧的客房就寝,并约定好第二天商量关于和扬帆城的盟约。
房间十分宽敞——两张天鹅绒大床的对面是衣柜,床侧两边还有独立的书桌,靠窗的是凸出去的半圆形阳台,有一张咖啡桌和三条沙发,外加一个小型酒柜组成了小小的休闲区……
而在推开独立盥洗室门那一刻,两人十分默契的同时愣住。
费尔深深叹了口气,带着某种深深怀念的口吻扭头冲安森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感觉,但这个房子让我想起了小时候。”
对这种明目张胆凡尔赛的行为,安森以白眼回敬。
关上房门,费尔径直走到阳台旁的酒柜前,拿出一瓶朗姆冲安森晃了晃:“看不出牌子的黑朗姆…要不要尝尝?”
“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大胆。”安森挑了挑眉毛:
“不担心酒里被下了毒药?”
“彼此彼此,拿我试毒的安森·巴赫总司令大人。”
费尔嘴角上扬:“放心吧,进来的时候我就已经用血脉之力封住了整个房间——除非他们直接撞进来,否则哪怕站在门后也听不见我们说的话。”
“就算是的,也不能完全排除窃听的可能,比如设置在房间内的魔法或者机关。”
安森轻哼一声,他在进门时就觉察到了飘散在天花板,墙壁和脚下地毯上的水汽。
至于费尔·克雷西血脉之力的能力,路易·贝尔纳早就告诉他了——甚至还知道了另一个让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的情报。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绝对保险的计划。”费尔耸耸肩,一口咬开了瓶塞:“而且我觉得如果他们真的想动手,根本用不着下毒…甚至也不需要将我们带进村子。”
“既然到现在为止一切顺利——除了某些小小的意外——至少证明了他们并没有任何敌意,或者早就知道了我们的计划并别有所图。”
“所以…你一直在试探?”
“当然,而且在您说话之前,我还一直觉得我们配合的很默契呢!”费尔尴尬的笑了笑,旋即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
“不过我还是觉得,您应该也已经得到所有需要的情报了。”
安森没有说话,默默接过了递来的朗姆酒。
一座原始森林中的聚落,和谐共处的土着和殖民者,十年前出现的贝克一家,奢华到无法想象的公馆,虔诚信仰三旧神的狂信徒……
“这位了不起的贝克老爷,连同他的妻子和子女,都不是来自旧世界的殖民者,而是货真价实的土着民!”
安森断言道。
费尔直勾勾的盯着他,轻轻点了下头:
“所以…我们想到一块去了。”
“我不这么认为。”面无表情的安森眯起了眼睛:
“究竟为什么要找到这个聚落,找到之后又要做什么…你还是没有完全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