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青春版”的。
修筑工事的人手是四千名转职成为工兵的黑礁港民兵,材料和工具则是被炸毁的港口区废物利用,至于时间……
不多不少,还是三天整。
于是当貌似摧枯拉朽的漫天弹雨进行报复性还击时,整个黑礁港守军早已撤退到第二道防线,耐心等到炮击结束或者敌人发起的总攻。
留给帝国炮兵狂轰乱炸的,只是个仅仅派了几名侦察兵留守的空壳防线而已。
“还有这…这怎么看也不像是快要弹尽粮绝的样子啊!把炮弹在这里挥霍干净,接下来他打算拿什么攻陷黑礁港——用人头堆吗?”
一枚流弹碰巧砸在了堑壕附近,被崩了一身泥土的阿列克谢脸上写满了困惑。
不仅仅是他,周围黑礁港守军的军官们比他还要惊讶,一个个像是石化了似的盯着漫天飞舞的炮火,在大地上绽放出无数绚烂的花朵。
透过望远镜和侦察兵们的汇报,他们惊愕的了解到除了黑礁港的外围防线,先遣军死守的北侧缺口也在被帝国炮兵的覆盖式炮击,而且声势甚至还要更大。
原本以为港口之夜那天就已经足够恐怖的黑礁港军官和议员们,彻底被帝国这种不惜血本的打发吓傻了…尤其是普什伍德议员,望着已经彻底被硝烟笼罩的防线,脸上再无一丝的血色。
六神无主的他扭过头,哆嗦着看向身旁的阿列克谢:“大人…那个…他、他们没问题吧?”
“啊,你是说先遣军?”
阿列克谢先是愣了下,继而恍然大悟的摆摆手:“尽管放一万个心吧,这个当量的炮击根本不算什么,充其量也就是被吓一跳的程度,根本构不成威胁。”
“吓、吓一跳?!”
“对啊,你别看声势很大,但基本上都是实心弹——只要不是被正面命中,有足够坚固的掩体隐蔽,像这种对坚固阵地的覆盖式炮击能造成的杀伤很有限。”
阿列克谢头也不回,像是聊闲天似的回答着普什伍德的问题:“而且对面的火炮也不太行,都是八磅和十二磅的野战炮,两军对峙的时候很有威力,但在攻城战就不太够看了——要是有王冠号的六十八磅主炮在,两轮齐射就能把他们全都送上天!”
对于大仓库事件那一夜,对他而言已经是永远挥之不去的阴影了。
但到了普什伍德的耳朵里,则彻底变成了克洛维人对帝国实力的鄙夷:眼前的大军对他们来说甚至都不算什么,击败甚至消灭都只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就产生了另一个问题:拥有如此恐怖势力的克洛维人,真的愿意为了驱逐帝国势力,不求回报的为邦联独立而战吗?
微微抽动了下喉咙,惊恐交加的普什伍德蜷缩在堑壕里瑟瑟发抖,几近窒息。
“而且…与其担心会被帝国的火炮炸上天,不如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应对。”
望向已经逐渐停息的炮击,阿列克谢突然开口道。
接下来…普什伍德猛地缩了下脖子,拼命地强作镇定:“接、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构筑第二道防线,而不是加固原本阵地的理由。”阿列克谢叹了口气,表情有些难看:
“普什伍德议员,我得麻烦您一件事。”
“请、请讲!”
“等会儿我要和黑礁港守军主力赶往西侧防线,您负责率领四千工兵,从碉堡废墟里把被埋在下面的火炮挖出来,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带着它们撤退。”
“记住,速度越快越好,千万不要等到枪响;实在来不及就把火炮销毁,无论如何都不要留在原地。”阿列克谢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我再重复一次,千万不要等到枪响。”
“枪一响,你们就跑不掉了!”
看着他近乎能杀人的目光,普什伍德捣蒜似的疯狂点头,紧抿着嘴不敢说话。
……………………
十四点整,炮击终于结束。
呛人的浓烈硝烟下,微微泛红的炮口终于陆陆续续的停止了怒吼;连续两轮炮击不仅几乎耗尽了总管大臣的库存,更是让这些战争机器疲惫不堪。
至少短时间内,它们已经无法再展现出应有的威力了。
虽然没能对敌人造成相当的杀伤,但也已经摧毁了黑礁港守军最为致命的北侧炮台,对东线部队最大的威胁已经荡然无存。
换句话说,被先遣军占据的缺口已经再次变成了四面无援的孤岛;如果再次发动全面攻势,他们最好的下场也不过是溃败然后撤回黑礁港防线而已。
但已经快要失去耐心的帝国大军,已经不准备在这一小撮“杂音”上浪费时间了。
骑在马背上的萨多爵士面无表情,静静地注视着缺口上那面早已破损不堪,却依然顽强飘扬的克洛维独角兽王旗。
就在十分钟前,他下达了掩护东线军撤退的命令——三千名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附庸军在集结完毕后,冲向了先遣军的阵地。
这些人差不多就是仍还活着的,最后一批附庸军了…没有军旗,没有编制,四五人才能分到一支步枪,两个人用一把刺刀;前一个人倒下,后一个捡起他的武器继续进攻。
很显然,这种装备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