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先遣军总指挥”阿列克谢在两名胸甲骑兵的护送下走进营帐的那一刻,伯纳德整个人都是懵的,还以为是自己眼睛出了什么问题。
在伯纳德的印象中风暴师是群极为谨慎的家伙,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冒一丁点儿的风险。
整个瀚土战争最关键战斗的对手都是风暴师,但帝国远征军上下却对这支克洛维人组成的征召兵团,但偏偏对他们几乎没什么印象,总有种“自己被瀚土人击败”的错觉,就是这一点最好的体现。
这种风格也是伯纳德所欣赏的:不冲动,不追寻所谓战场嗅觉,靠严丝合缝的计划与理性判断行事和这样的敌人交锋,才更有“博弈”的味道,将战争从单纯的杀戮与掳掠等等野蛮行为升华至艺术的层次。
所以究竟是什么给了这位总指挥莫大的勇气,让他觉得自己不会直接扣人然后突袭黑礁港?
对于这个问题,不仅伯纳德百思不得其解,就连阿列克谢自己也非常想知道答案他现在真的害怕极了。
感受着周围向自己投来的无数双视线,左肩膀打着绷带的阿列克谢背后冷汗直流,若无其事的脸孔下,跳得飞快的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飞出来了。
不是说刚刚进攻受挫,帝国大军肯定意志消沉,气氛低迷吗?这怎么看怎么像是已经在提前准备庆功宴,下一步就要大举攻城了!
阿列克谢瞬间脑海中飞速转动,他已经试图在用眼角余光寻找逃跑路线了。
但作为眼下黑礁港地位最高的军官和先遣军的总指挥表面上他还是强忍着“咚咚咚!”直跳的小心脏,打算先观望观望形势,再决定自己到底是谈判还是跑路。
于是迎着众人目光,强作镇定的阿列克谢轻咳一声,高声喝道:
“风暴师第一线列步兵团团长,陆军中校阿列克谢杜卡斯基,代表风暴师总司令,自由邦联至高议会及黑礁港自治议会,向御前殖民地总管大臣伯纳德莫尔威斯大人致以真挚的问候!”
话音落下,阿列克谢稳重的上前半步,右手背在身后,向坐在宴会主座的总管大臣行了一礼而且是标准的帝国礼仪。
如梦初醒的伯纳德深吸口气,略显局促的慌张起身:“感谢风暴师总司令的关心,也祝愿他身体健康,蒙秩序之环庇佑!”
说完,他也草草向台下行了一礼,才重新落座。
阿列克谢忍不住挑了挑眉毛。
觉察到周围军官和商会代表们的奇怪表情,伯纳德这才反应过来对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中校团长,自己是御前大臣,哪有自己回礼的道理?!
但既然已经做了就不能反悔,伯纳德也只能假装一切正常,若无其事的迎向阿列克谢的视线:
“中校阁下,听闻贵方有意要与我们和谈?”
“确实如此!”
阿列克谢故意提高了嗓音,依照某人的“完美计划”务必控制住话语的主导权,让自己的声音能够清晰的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朵:
“眼下新世界的战争形式已然清晰明了:帝国牢固控制了扬帆城,又拥有灰鸽堡作为前沿基地,黑礁港作为一个靠近西部的殖民地港口,是根本逃脱不掉这两大殖民地的钳形攻势的。”
“再加上过去十几天的围攻,已经充分展示出贵军的强大实力,黑礁港陷落只是时间的问题因此我方认为这场围城战继续进行下去毫无意义,不如用更加文明的方式,来结束这场对双方都没有任何利益可言的战争。”
这一番有理有据的吹捧配合阿列克谢负伤左臂的“示弱”,令在场众人十分受用,对帝国大军的“不可战胜”深信不疑,纷纷点头称是。
只有胸甲骑兵营的营长萨多爵士微微眯起了眼睛,死死盯着阿列克谢缠满了绷带的左肩。
按照昨晚的印象,他们应该没可能伤到这位先遣军的总指挥所以他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更加文明的方式?”
伯纳德冷哼一声,并不相信对方表现出的诚意:“干涉帝国内政,参与殖民地叛乱,甚至在其中扶持力量这就是贵方口中的文明?”
“我们在进行一场战争,伯纳德莫尔威斯大人。”阿列克谢毫不示弱,心脏跳动得更快了:
“帝国趁冬季袭击雷鸣堡的时候,也没有给出任何合适的理由,毫无征兆的切断了克洛维中部的交通动脉,险些导致半个王国的国土沦丧!”
“但这就是战争,战争追求的是最大化己方的利益,在此基础上双方遵循某些原则,避免某些毫无意义,甚至对彼此都没有任何好处的事情伊瑟尔和瀚土发生的事情,应该不需要我再给您提醒了吧?”
话音落下,在场众人目光齐刷刷投向了主座上的伯纳德。
望着那一双双充满了“好奇”的眼睛,他只能强忍着微微抽搐的脸颊,保持微笑。
阿列克谢杜卡斯基,你这家伙
原本以为风暴师也就只有安森巴赫一个混蛋,现在看来自己真是小瞧了他们这帮克洛维泥腿子,还只是人才辈出啊!
“那请问,您或者说黑礁港准备拿出什么样的条件,换取我方的善意?”怒火上涌的伯纳德强压不忿,略带阴阳怪气的沉声道:
“要是帝国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