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动大地的轰鸣声中,炽烈的白光瞬间夺走了所有人的视野,一朵铅灰色的蘑菇云在议会大门外缓缓升起。
狂暴的气浪随之扩散,裹挟着硝烟瞬间抹平了整个围攻阵地,无数的尘土瓦砾,沙袋和建筑废墟被刮飞到天上,甚至连不少躲闪不及的兽奴佣兵也一同遭殃,连惨叫都来不及就长出了无形的翅膀。
当然,某位大警长除外爆炸声响起的瞬间,她就已经躲进了距离炸点最远的一处掩体,同时拽住两具兽奴佣兵的尸体挡在上面,娇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完美躲过了最危险的那短短几秒。
呆愣在原地的谢格伦就没那么好运了,整个人像破麻袋一样被气浪掀飞出去,后脑勺重重的撞在地面的凸起上恍惚间他睁开充血的双眼,恰好看到了被炸飞到天上的那门二十四磅炮
此时此刻,用“惊呆了”已经不足以形容谢格伦的心情恍如梦中还差不多。
他实在是不知道从自己下令开炮到现在这短短一分钟都不到的时间里,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不,不止如此,冬炬城,议会那里面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他他们不是没有卫兵,只有一个克洛维人的守备军团司令,和那些帝国殖民地的叛徒吗?
但现实情况已经不允许这位兽奴佣兵首领弄清楚了躲藏在浓雾中的安森举起“匕首”,再次扣下扳机。
拓印了升腾之火的铅弹发出刺耳的尖啸,在一片浓雾中绽放出炫目的流光。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放慢了步伐,缓缓睁大双眼的谢格伦,瞳孔中倒映着那刺眼的炽烈,愈来愈近,一点一点的吞噬了他的视野,然后
“轰!”
伴随着突兀的巨响,巨大的火球在佣兵首领的右侧升起,十几个来不及躲闪的兽奴佣兵被瞬间吞没,连惨叫都没发出一声。
离得稍近的几十个要么被炸飞出去,要么被火舌或热浪扫到,捂着伤口在地上打滚惨叫。
嗯?
谢格伦愣了一下,像是后知后觉的惊讶于自己竟然没有死,因为精神恍惚而呆滞的脸颊上,嘴角甚至露出了“侥幸”的弧度。
但安森并不准备给他回过神来的机会,继续躲在浓雾后面,一边飞快的位移然后扣动扳机,仅凭一己之力打出了半个炮兵连的火力压制。
“轰轰轰轰!”
四道拖着尾焰的火光从烟雾的各个角落扑出来,接连在兽奴佣兵的围攻阵地上炸开大大小小的火球每次爆炸都会带走至少十数条生命,同时连辛辛苦苦完成的工事也也被直接推平。
在“匿名眼镜”的加持下,原本对施法者气息极其敏感的兽奴佣兵们根本无法判断安森的位置,甚至于在爆炸的前一刻仍浑然不觉。
隆隆巨响声中,原本还算秩序井然的阵地乱作一团,受了惊的兽奴佣兵根本无法维持最基本的秩序,或者说他们原本就不存在所谓的秩序在爆炸的烟尘中四处乱窜,仿佛这样就能躲过没来由的炮击。
对于新世界的兽奴们或者应该说任何一支“本土军队”而言,遭遇炮击都是非常罕见的事情,或者说双方火炮的数量一般都不会多到能形成压制火力的层,这样的军队,自然也就不会掌握“分散躲避,就地隐蔽”这种旧世界军队才有的常识和经验。
当然就算他们有经验,在拥有了“全图视野”的安森面前,结果不会有任何区别。
原本进展顺风顺水的兽奴佣兵们瞬间懵了,发出犹如惊弓之鸟似的哭喊,不少佣兵甚至背着抢来的财物和武器,准备趁乱悄悄溜走。
毕竟只是一群佣兵,谢格伦这个“首领”顶多算是个项目承包商,身为打工人的他们自然是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提桶跑路,并没有替老板效忠至死的高尚情操。
于是在遭受了一次较大伤亡的挫败后,原本规模数百的兽奴佣兵团犹如阳光映照下的冰雪,在一片硝烟肆意的阵地上开始迅速“消融”。
速度之快,以至于某位佣兵首领甚至能肉眼可见的观察到,身边的士兵在一个一个的离奇失踪,他这个佣兵团长正在迅速“降级”成营长,而且用不了多久就要变成连长了。
“所有人都给我动起来!进攻,进攻!”
滚滚硝烟中,着急爬起身的谢格伦顾不得头晕目眩,捡起一支步枪冲周围嚷嚷道:“胜利已经近在眼前了,冲冲冲都给我冲!”
望着突然在发神经的首领,周围硕果仅存的几个还没跑路,或者说还没来得及跑路的兽奴佣兵们面面相觑,纷纷用看病人的眼光看向他。
“你们这群白痴!蠢货!”
谢格伦在心底骂道,他当然想指着鼻子痛骂这群无能透顶的属下,但现在的情况明显不允许:“你们瞧啊,大门已经被我们轰开了,已经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止我们攻进去了!”
“里面的那些肉票他们就算有一两门炮,十几支枪又能怎样?我们有好几百!一轮冲锋就能结束战斗,让他们束手就擒!”
“这种时候逃跑才是担心自己死得不够快敌人在外面起码有六七千人,城内还有一千多的军队,你们觉得自己逃得掉吗?!”
佣兵们立刻恍然大悟,纷纷积极踊跃的表示,愿意为老为团长战斗至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