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固定在船上:“调转主炮方向,左舷炮进入准备拽炮门!”
迎风疾驰的王冠号展现出了非凡的机动性,在舵手的操作下划出一道堪比赛车过弯的半弧,甲板上的水手手忙脚乱,操作着将一头一尾两门主炮随倾斜的船体开始后转,确保炮口始终锁定在绿龙号的舰首方向。
但此刻艾德勒文特已经没有了最初的紧张,甚至还有了几分惬意。
事实证明绿龙号舰长的判断完全正确,王冠号的火力对他脚下的这艘庞然大物根本不值一提唯二能构成威胁的两门六十八磅炮,准头也是差的可怜。
只要不让它命中弹药库,就不可能引发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但那就必须靠近绿龙号的侧舷对面王冠号的舰长,显然没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
而就在他和全体船员都觉得这场噩梦终于要看见一丝曙光的时候,阵阵炮声忽然从绿龙号左后方响起。
躲在舰长室里的艾德勒文特猛地回头,从被一发十二磅实心弹砸穿的漏洞望去只见另一面黑红色克洛维王旗正劈波斩浪,朝绿龙号笔直的冲上来。
“那是信徒号?!”
“舰长阁下,我必须提出最严正的抗议把船停下来!”
信徒号甲板上,死死扒着船舷的黑袍教士在风中凌乱。哭丧着脸朝正在亲自掌舵的舰长吼道:“这艘船现在的任务是把我们这些移民送到殖民地,不是汹涌海的海底!”
卡林雅克现在绝望极了,他现在满脑子一片空白,恨不得回到大半个月前,警告当时的自己宁可被弗朗茨家族的大小姐悬赏通缉,也不要坐上那班驶向北港的蒸汽列车。
面无表情的信徒号舰长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抱怨,依然死死盯着他必须仰视的庞然大物,死死把持着船舵向他的船员们下令:
“信徒号,开炮!”
两门十二磅加农炮和船舷上的回旋炮对准了绿龙号,在夹杂着浪花的呼啸海风中开始喷吐炮焰。
稀稀落落的炮弹在空中划过数道半弧,落在了绿龙号船体和周围的水面上除了些许烟尘和船壳的破损外,几乎没造成任何有实质意义的伤害。
黑袍教士害怕的几乎快要哭出声,完全弄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选择主动挑衅找死。
“因为我们逃不掉。”
信徒号舰长轻描淡写道,拿起放在船舵旁一瓶朗姆酒咬掉瓶塞,将橘红色的液体迎头浇在脸上。
“我们这是艘移民船,几百上千条性命都绑在这条船上对方只要开炮砸开我们一个船舱,就要有至少几十人被炮弹炸死剩下的人就算能躲过爆炸,也会被倒灌的海水活活淹死。”
“而且为了不让更多人遇难,我们还得封闭被倒灌的船舱届时会引发多少混乱,会有多少人挣扎求生,会有多少人为了自己活命,一时冲动拖着所有人下地狱?!”
“那你就要带着我们所有人立刻下地狱?!”
卡林雅克真的要崩溃了,这都是什么歪理!
“不!我要带着大家活下来,至少是大多数人活下来。”面无表情的船长显得异常冷静,只是浸满了的朗姆酒的脸颊让他的这份冷静显得很没说服力:
“我们现在是舰首对准帝国战列舰的侧舷,这个角度下遭受的火力威胁是最小只要能用这个角度冲上去,用撞角撞破它的船体为王冠号争取机会,才能为所有人换来一线生机听懂了吗?”
“我”
崩溃的黑袍教士正想要说什么,对面的船体上突然亮起了火光。
“轰!!!!”
那是平地惊雷般的巨响刚刚还意气风发的绿龙号觉察到了信徒号正在试图偷袭,恼羞成怒般向这个不值一提的对手打出了一轮齐射。
飞速疾驰的信徒号巡洋舰,就在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弹雨中苦苦挣扎:数十发炮弹瞬间覆盖了周围所有水面,密集到几乎没有空隙的弹道在海上直接展开了一整片扇形,狂暴的气浪不断炸开水幕。
“啪!”
骇人的巨响声中,一发二十四磅炮弹直接砸烂了船尾的回旋炮,两名水手连带着火炮连惨叫都没有发出就消失了踪影。
惨剧还在继续,链弹,爆破弹,榴霰弹面对强闯射界的信徒号,绿龙号再没有像之前对待王冠号那般“仁慈”,尽情的倾泻着自己的火力,几乎是在单方面的蹂躏。
转眼之间,刚刚还人头攒同的甲板上已经倒下了四分之一的身影,一片血肉模糊船桅和船帆也几乎全部战损,两门加农炮和两门回旋炮全部不翼而飞。
“更重要的是我们是王家海军。”
信徒号舰长低吼道,云淡风轻的抹掉了喷在他脸上的血肉,喝了口被染成猩红色的朗姆酒:
“王家海军有进无退!”
“有进无退!!!!”
并不响亮的呐喊声回荡在一片猩红的甲板上,每个人的表情看上去都是那么的清醒,沉稳。
但越是清醒沉稳,黑袍教士就越觉得他们都疯了。
“我想再问一个问题”
强作镇定的卡林雅克,颤巍巍的举起了右手:“这个绝妙的作战计划是您自己决定的,还是有人建议的?”
“是一位朋友的建议,一位老朋友!”
信徒号舰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