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瑟尔王庭,西城门,郊外树林。
凌晨一点十五分。
被炮焰染红的星空下,安森和路易站在一堆篝火旁,眺望正在燃烧的伊瑟尔王庭。
无言的精灵少女背对着两人,披着一条鸢尾花斗篷躲在树林里。
抢在安森即将被查尼斯追上的最后一秒,觉醒了咒魔法天赋的芙莱娅直接轰碎了整个甬道,将审判官活埋在了暗无天日的地下。
以精灵少女的实力,她当然可以连带着某个对自己连开六枪其中两枪还是在脸上的混蛋一并炸成焦炭然后活埋,甚至这么做说不定还能更轻松些。
但在最后一刻,她还是留手了。
并且为了掩盖战斗和施法者活动留下的痕迹,还十分仔细的“配合”裁决骑士团的狂轰滥炸,将地下通道沿线一带的城区统统摧毁。
于是某个差点儿变熟食的家伙现在能站在郊外,望着一片火海的城市和不断升腾的焰火,享受生命的美好。
“所以你真的是旧神派?”扭过头的路易,用难以置信的口吻问道。
即便已经亲眼所见,他还是无法相信已经是施法者的安森,竟然还没有失去自己的血脉之力,依然是一名拥有“圣杯骑士”力量的天赋者。
“没错。”安森苦笑一声,到这一步自己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很早大概在雷鸣堡之前,就已经是了。”
“被迫的吗?”年轻骑士微微蹙眉,似乎还是不太愿意相信。
“不完全是。”安森轻轻耸了耸肩:“一定程度上我应该算是自愿的。”
“为什么?!”
“因为需要。”安森平静的看着一脸震惊的路易:
“我们当时只有三十天的时间如果不能在三十天内攻下雷鸣堡,整个远征军就全完了。”
“帝国的军你们很厉害,如果不是那天夜晚的暴雨,单凭正面强攻我们根本毫无胜算为了打败你们,我需要尽可能多的底牌哪怕它最后不一定能发挥作用。”
“就为这个原因?”路易的眼神里写满了震惊:
“就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底牌,你就愿意舍舍弃身为天赋者的身份,成为一一个一个个”
突然想到什么的年轻骑士突然浑身一震,激动的语气变得结结巴巴。
躲在树林里的精灵少女不知何时扭过头来,用充满怨念的眼神注视着路易的背影。
看着尴尬到涨红了脸,眼神中还有几分自责的路易,安森的嘴角不由自主的翘起还没等他笑出声,一阵刺骨的阴寒毫无征兆的从背后袭来!
于是他立刻挺直身体,用充满磁性的军人腔调对路易沉声道:
“正是。”
“对我而言,活下来永远是第一位的,其次则是能不能顺利完成自己的任务,然后是在成功的同时,能不能尽可能减少伤亡和损失,尽量避免不必要的战斗和伤亡,用最小的代价实现目标。”
“至于旧神派和血脉之力,或者做不做人之类的事情,从一开始就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哪怕只能增加百分之一的成功率,哪怕最后没有用上这张底牌,我都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因为我自己很清楚,即便我转信旧神,成为施法者,和旧神派组织接触,甚至被迫参与到他们所谓的大计划当中,也无法改变我是个秩序之环的虔诚信徒这一客观事实。”
安森一本正经道,甚至十分虔诚的在身前画了个秩序之环的标志。
微微颔首的路易,表情十分古怪的看着他。
“那个”
“哦,怎么了?”
安森挑了挑眉毛。
“没什么,就是”路易顿了下,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道:
“就是刚才你的动作好像画反了。”
安森巴赫:“反了吗?”
“反了。”路易点点头,十分肯定道:
“你刚才画的是原初之环三旧神的标志。”
四目相对的二人一言不发,表情似乎都隐隐的有些尴尬。
树林里的精灵少女轻哼了声,目光转向天空中缓缓飘动的飞艇。
“算了,这个不是重点。”
足足过了一分钟,安森率先打破沉默:“动作什么的都是形式,重要的是内心的虔诚即便被迫不得不成为一名施法者,也无法阻止我对秩序之环的信仰!”
听起来仿佛是这样没错,但但你刚才不是说是自愿的吗?
强忍着反问的冲动,面色微红的路易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尽管他发自内心的无法接受这一点。
身为“海骑士”血脉之力传承者,艾德兰公国第二顺位的继承人现在是第一位了路易贝尔纳从小被灌输的理念都在告诉他,血脉之力是何等的神圣,天赋者与骑士的身份又是何等的重要。
自己所生活的世界之所以是现在这副模样,正是因为一代又一代高贵的骑士们挺身而出,用鲜血与荣誉捍卫这一切来之不易的稳定。
千年之前的七大骑士与三邪神,百年之前的帝国皇帝与教会骑士们庇护着世界,引领着世界,并用血脉维系着传承,让整个世界免于灾难与痛苦。
若无骑士,则信仰必将失去维护人民将失去他们的领袖,在浑浑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