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刺眼的火光从炮膛口绽放,喷吐出成千万燃烧着烈焰的细小铅弹,涌向迎面袭来的铁骑洪流。
那一瞬间,浓烈的白雾和足以令人灵魂颤栗的惨叫同时出现。
尽管有硝烟遮挡,紧握着步枪站前排的联军士兵们还能看到帝国骑兵进攻受挫的惨状——细小的铅弹像烧红的铁落入水池一样,轻而易举的撕烂了厚实的军装;坚固的头盔和胸甲在这一刻,仿佛是精制脆薄的玻璃制品。
甚至正因为枪炮的轰鸣声,让他们当中绝大多数都已经处在半聋的状态,对面惨叫哀嚎的画面,才更仿佛像是慢动作一样,令人窒息。
被铅弹触碰的血肉、骨头、器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融化,半透明的蒸汽和燃烧的灰烬一同泛起。
战马在嘶鸣,骑士在惨叫,然后在骤起的火光中被点燃,被融化,被撕扯的四分五裂…被膨胀的血浆包裹的着碎肢,随炮焰喷涌的方向,漫天泼洒。
十二门十二磅加农炮,每门一个基数的霰弹,榴霰弹和爆破弹…就是安森最后的杀手锏。
如果最后阻击战打得十分不顺利,或者帝国远征军还藏着什么不得了的底牌能够临时翻盘,这些火炮就是联军能否安全撤退的全部希望。
不过现在显然没必要留任何的后手了…清理炮膛,装填弹药,闭锁炮门,瞄准射击,在即将被骑兵洪流淹没的巨大压力下,风暴师炮兵爆发出巨大的潜力,实现了一分钟四连炮的好成绩。
呛人的硝烟中,撕裂一切的火光在沸腾的燃烧,铺天盖地的铅弹架在火光迸裂的爆破弹之间,横贯了大半个前沿阵地;金红色的烈火宛若激流般发出段落式的冲击,成排成排的摧毁所有奋力挣扎的血肉之躯。
但在这沸腾的血与火中,铁骑的轰鸣声并未停歇。
联军脚下布满大地的砂石尘土,仍没有停止颤动。
他们…这…怎么办到的?
怎么办到的?!
“远征军——前·进!!!!”
铁骑洪流的最前方,高声呐喊的暴躁老人高举着鸢尾花军旗,淡红色的光辉若隐若现在他周围环绕。
作为一个恶名昭彰的统帅,一个个时代的遗留物,许多人在记住卡斯帕·赫瑞德“屠夫”、“刽子手”的称号同时,往往会忘记为什么他能背负着这些骂名活到现在。
很简单,因为他是个天赋者,一个“龙骑士”血脉之力的天赋者。
并且作为一个经常需要干脏活和被委派送死任务的“恶人”,他的能力…简直再完美不过。
于是联军就看到了这样一幕:密集到堪比狂风暴雨的铅弹一个个仿佛是长了眼睛,在不断将锥形阵两翼骑兵撕成肉酱的同时,统统从卡斯帕周围掠过。
只有极少数眼力极好,或者同样继承了血脉之力的天赋者,才能注意到卡斯帕周围那淡淡的红光…所有的爆炸和冲击在碰触到他之前,就已经被红光严重削弱,残存的些许被老人手中的军刀尽数击碎。
似乎是被眼前的画面吓傻了,面色苍白的联军士兵们呆呆的看着眼前不断流淌鲜血的火海,还有那劈开火海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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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被一道撕心裂肺的咆哮声,彻底惊醒。
“骑·兵·来·袭——!!!!”
怒吼的安森直接冲到最前排,一把从不知所措的军官身抢走军旗,左手拔出挂在背后的利奥波德,面对着横穿火海的帝国骑兵扣下了扳机。
“砰——!!!!”
齐射的巨响中,劈开火海的帝国骑兵组成细长无比的锥形阵,宛如一台拉响汽笛的蒸汽列车碾过大半个阵地,直直的和联军刺刀墙撞在了一起。
面对面,硬碰硬的冲击,让原本至少“固若金汤”的线列方阵瞬间为之一震,像海绵一样,不断朝内凹陷。
仿佛只要稍一用力,整个防线就会瞬间崩溃,四分五裂!
但…防线没有崩溃。
尽管有些慌乱,但靠着绝对充足的阵线厚度和兵力的悬殊对比;十分钟后,几乎被一边倒碾压的联军还是渐渐稳住了阵脚,并且在节节败退中尝试着进行反扑。
而杀声震天的帝国骑兵在完成了第一轮冲锋之后,也在混乱的战斗中失去了所向披靡的速度加成,开始陷入到缠斗之中,被不断试图扑来的联军士兵团团包围。
当然,以帝国胸甲骑兵的战斗力这只能算是小场面;对这些“披甲重装骑士”的直系后裔而言,身陷敌阵本就是常态,他们生来就是要被包围的。
但问题在于,最精锐的胸甲骑兵已经在之前的战斗中几乎损耗殆尽,被远征军赖以突围的主力变成了机动性更强,负责绕袭和骚扰侧翼的骠骑兵。
这种只装备了左轮枪和马刀,没有任何防护的轻骑兵,就算拥有速度和训练度的加持,有源源不断增援的友军步兵,想要冲垮阵型密集的线列方阵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混乱的战线中央,狂呼酣战的骑兵们不断在流弹和刺刀中落马,惨叫着被同伴踏碎肋骨和头颅,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