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报着。
“全体就位!”焦躁到极点的卡尔声嘶力竭的呼喊道:
“装弹!”
紧张的士兵们纷纷从腰间弹药盒内取出圆柱形的纸壳弹,咬开纸壳末端将火药装入枪机,再将剩下的发射药和铅弹塞进枪管,用通条压实枪膛。
虽然在列装武器的时候,卡尔已经集体“重训”了一次,但还有不下四分之一的士兵弄错不是把火药洒了,就是连带着把通条一起塞进了枪管。
“举枪!”
无论是不是成功装填好了弹药,亦或者干脆用通条把枪管彻底堵死了的,所有的枪口倒还都对准了外面,非常的可喜可贺。
“三百米”但卡尔现在感觉不到一丁点儿的喜悦,缓缓朝周围举起五指张开的右手,声嘶力竭的叫喊声带着些许的颤抖:
“按列齐射开火!”
一瞬间,他周围突然变得安静了。
机械着举起步枪的士兵们,不约而同的怔在了原地,阵地内出现了短暂的骚乱。
“大人”
面色苍白的传令兵缓缓扭过头,声音和表情都带着一丝难以置信:“您、您刚才说说”
“我说开火!”卡尔贝恩惨白的脸色多了几分狰狞:
“全体就位,按列射击,集火齐射没听清吗?!”
“听、听清了,可是”
他原本想解释对面的溃兵几乎都是图恩人,但卡尔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没有可是,只有要死还是要活!”
“啊啊?”
“啊什么啊?!”卡尔一把拽住他的衣领,暴躁的将传令兵扯进堑壕,抬手拔枪戳中他的脑门:
“要死还是要活?!”
“要活!”刚刚还犹豫不觉的传令兵,立刻变得口齿清晰起来:“活!活活活”
“要活就执行命令!”
卡尔一把将枪塞进传令兵胸口,抬手从另一个士兵手里夺过步枪,冲到线列最前排,声嘶力竭:“所有不想死的,按列齐射开火!”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手中的枪管迸发出轰鸣的巨响,将灼热的铅弹射向对面滚滚袭来的烟尘。
白色的硝烟升起,对面一个还在慌张逃命的身影没来及反应,便随着胸口传来的剧痛应声倒地,猩红的血浆在身体下蔓延。
既然无法用“安全”的办法让这些溃兵撤出战斗,那就只能用“过激一点”的手段将他们驱逐出去了。
随着卡尔贝恩打响了第一枪,原本还在犹豫不定的图恩士兵们纷纷下意识的叩响了扳机紧接着是紧靠着他们两侧的艾登步兵团,然是艾登团旁边的图恩团
金红色的枪焰以阵地正中央为起点,迅速向两翼扩散,最终整个阵地都开始向着溃逃的“友军”打出整排整排的齐射,凌乱如狂风暴雨般的枪声在阵地上炸响。
瞬间,溃兵们奔逃的势头为之一顿。
随着无休止的枪声,近万溃兵的队伍传来凄厉的咒骂和惨叫声不断倒下的身影,让原本就乱成一团的溃兵们更加混乱了。
而另一边,按照卡尔贝恩在战前制定的计划,将每个步兵团分成六个连队,各连队依次射击,这样就能保证整个阵地能够持续向对面输送火力。
但现在随着情况的变化,整个后备军团包括卡尔他自己都已经将计划彻底抛到了脑后,只是麻木而机械的重复着射击动作,让呛人的硝烟笼罩阵地。
什么战术条令,什么战略部署都没有意义,开枪,开枪就对了!
轰鸣的齐射声中,伤亡飞速增加的瀚土溃兵们,终于开始向着火力略显薄弱的两翼移动让开正面战场,将紧随其后的帝国远征军暴露在阵地正面。
“骑兵!”
把枪还给那个士兵,卡尔扭头朝还攥着自己配枪,一脸苍白的传令兵大喊道:“让骑兵去拦截溃退下来的部队,把他们躯干到阵地后方集结起来,扔下随身携带的武器,就地候命!”
“胆敢反抗的就就就乱枪打死!”
背着手的卡尔强忍着心底的恐惧,用他最凶狠最有底气的腔调吼道。
谁也不知道这上万溃兵中究竟有多少瀚土的名门望族,多少声名显赫的骑士但哪怕事后全瀚土都是自己的通缉令,他也不敢放任这帮溃兵直接进入要塞鬼知道这帮人都是什么想法,或者冒出几个想和自己这个外国人争夺指挥权的家伙。
在形势岌岌可危的眼下,无论荒石堡还是卡尔都经不起更多的折腾了。
“遵命!”
同样面无血色的传令兵应声答道在被用枪支着脑袋吓个半死之后,他已经变成了这位风暴师参谋长的“忠实拥趸”,不敢有丝毫违抗。
十分钟后,两队图恩骠骑兵冲出阵地,迅速拦住了溃兵们的去路,用手里的马刀和左轮枪驱赶着将他们聚集在阵地的正后方。
这倒不是克洛德弗朗索瓦“善心爆发”,还记得给杂牌后备军团留下了一支精锐,单纯是些被被挑剩下的骡子和驮马,连最穷的骑士都瞧不上的货色。
而眼下的荒石堡,这些货色和骑在它们背上的杂牌兵们,就成了最后还在守护这座要塞的“图恩骑士”。
表情复杂的卡尔呼吸着满是烟雾的空气,视线穿过已经铺满了瀚土溃兵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