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彻底完成了对灯塔宫的包围,将敌人死死困在宫殿内,并不断尝试着突破那些简陋到不堪一击的防御工事。
面对如此“可喜”的战果,已经彻底麻木了的骑士,或者说“新”卢瑟·伊戈尔脸看不到一丝的喜悦,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浑浑噩噩的状态当中,僵硬的反馈着每一个进展和情报。
曾经充满荣耀的战斗,变成了单纯的组织溃兵和后备军去敌人的枪口前送死,静静等待这支军队被歼灭,被击溃,溃败的军队枪毙掉带头反抗的,然后将剩下的溃兵和后备军整合,集结,再次派去送死…循环往复。
“这是第几轮进攻了?”
弹了弹手的烟灰,“卢瑟”扭头向身后的副官问道。
这是从一个瀚土贵族身搜出来的卷烟,过去连烟斗都不抽的他,第一次发现这种克洛维生产的工业劣质品居然如此的美妙。
“第…二十轮。”
副官的声音在微微颤抖,这么短的时间连续组织二十轮进攻,光是想想付出的代价就令人灵魂颤栗,闭眼睛就能看到一张张冰冷僵硬的脸孔。
卢瑟点点头,面无表情的用力抽了口卷烟,默默的看着烟灰在雨水和自己吐出的烟雾中飘散;骤亮的烟头在恍惚间,仿佛变成了敌人反攻的枪焰。
而副官颤抖的声音还在继续:“刚刚结束的第十九轮进攻,担任攻坚任务的第二步兵团阵亡四分之一,副团长死于士兵哗变;后排的第五步兵团被挡住了进攻路线,遭到瀚土军团火炮齐射……”
“两名炮兵连的连长汇报,按照眼下的战局进展,他们已经无法保证大部分的炮弹不会落到进攻的部队头顶……”
“第三步兵团反馈,灯塔宫南城墙遭到瀚土军团的反扑,第一线列兵营阵亡过半,已经失去继续战斗的能力,急需支援但……”
“到目前为止全部的伤亡,大概…大概有……”
“无论伤亡多少,都是值得的!”
一个苍老无比,充满戾气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两人身后,打断了副官的汇报。
两人浑身一颤,同时转身单膝跪倒。
“劳伦斯大人!我、我们……”
“好了,我知道你们的难处。”劳伦斯脸色一变,十分“温柔”的拍了拍“卢瑟”颤抖的肩膀:
“坚持战斗一天一夜,想要强攻下这么一座在负隅顽抗的高地要塞并不像看去的那么容易,这我很清楚。”
“但是!正因为并不轻松,才能让你真正成长起来——其余的事情都交给我,你就专心打好这一仗,用军功向其他人证明伊戈尔家族的荣誉就可以了…懂了吗?”
劳伦斯低垂着头,晦暗而又充满关怀的眼神让骑士浑身的血液近乎凝固,不敢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属、属下明白,明白!”
“嗯,明白就好。”劳伦斯深深吐了口气,脸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转身离去。
直至他的身影渐行渐远,依旧伫立在原地的两人才发现自己在大口大口的喘息,险些自己把自己活活憋死。
“大人,关于刚才的汇报…还有一条情报,是十五分钟前送来的。”气喘吁吁的站起身,副官的表情还有些战战兢兢:
“北城门的守军汇报,在城外散乱的瀚土军团溃兵当中,疑似发现有……”
“轰——!!!!”
巨大声响传来的瞬间,警惕的骑士猛地抬起头,看向北城门的方向。
………………
打雷了?
精神恍惚的勒诺抬头望向穹顶,却被浓烈的硝烟和炮弹爆炸的火光完全遮挡了视线,除了帝国先遣军士兵进攻的身影,什么也看不见。
他只能死死攥着手中的旗杆,用酸痛和刺骨的冰冷,以及仅剩的全部体力让自己维持最后一丝理智。
使用血脉之力的难度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尤其是在拼命克服这种力量副作用的时候;因为这种力量说到底就和身体的器官差不多,过度使用又认真保养出问题才是正常情况。
自己的“狂猎骑士”血脉之力,条件是血。
受伤时这种力量会自动觉醒,而催发条件是更多的新鲜血液,代价则是自己会对表现出对鲜血的极度饥渴。
而得到的鲜血越多,力量就越强,就越难维持自身的理智;咬破嘴唇的勒诺只能拼命用自己的鲜血,满足身体传达出的“饥渴信号”…尽管这样只能让自己更加饥渴。
但即便没有血脉之力的负担,他的身体也已经濒临极限了;不仅仅是他,所剩无几的瀚土军团也是如此。
血脉之力带来的影响只能让他们“忘记”疲惫和伤痛,但维持这种高强度作战带来的体能消耗也是惊人的,一些身体比较虚弱的士兵甚至是还在战斗时,就悄无声息的倒在了地,身没有任何的伤口。
和多少还能休整下的帝国先遣军不同,被追着打的勒诺别说补给,就连停下稍微松口气的余地都没有,从前一天凌晨四点开始就在不停的奔跑,不停地冲锋,不停的战斗…不是一场接着一场,而是根本没有任何停止和间隙。
哪怕只是稍微在某个地方多呆一会儿,他们都立刻会被组织度更高,更擅长协调机动的帝国先遣军围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