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诺在彻夜未免后,提前半个小时,对卡林迪亚港发起进攻。
凭着对周围地形的熟悉,将近一万人借助雨幕躲过了帝国先遣军的侦察兵和岗哨,用枪声当做信号,各步兵团依次发起了总攻。
当帝国先遣军发现情况不太对劲的时候,勒诺的军团已经冲到了城墙下;心惊胆战的瀚土士兵们挺起刺刀,乱糟糟的开枪壮胆,用冲锋和咆哮掩饰着内心的恐惧。
效果…好得出乎意料。
因为确认对面的瀚土军队没有火炮,先遣军上下普遍保持着极强的内心优势,认定这帮臭鱼烂虾绝对不敢在没有炮火支援的情况下攻城。
但结果他们不仅攻城了,而且是不留任何后手和预备军的全线进攻!
上万人从阵地上一拥而上,推进的兵线几乎覆盖了整个城墙外围正面,惊恐的侦察兵们趴在城墙上,目瞪口呆的听着耳畔山呼海啸的喊杀声,看着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身影冲破雨幕……
毫无准备的帝国远征军就在震惊和恐慌中措手不及,甚至没有注意到勒诺的主攻方向…等到北城门被攻陷,几千瀚土线列兵已经涌入城市,开始沿着主干道推进。
卡林迪亚港是一个港口城市,贸易城市…这样的地方交通永远是重中之重;为了降低运输成本,她必须有一条道路能连接港口和商路,甚至整个城市都应该是围绕这条道路修建的。
因此进攻卡林迪亚港根本不用像其它城镇那样一块块的占领——只要沿着这条主干道,就能打穿整个城市。
“砰——!!!!”
枪焰在暴雨中喷涌闪烁,呛人的硝烟中几十个身影直挺挺的哀嚎倒地,其中有穿着各异的瀚土人,也有身着蓝白色统一制服的帝国线列兵。
滚烫的枪管还在不断喷射怒火,泛起阵阵白烟;接连倒地的尸体被暴雨反复冲刷,已经在肌肉痉挛抽搐中失去了温度。
“进攻!”
用最快的速度打出了枪管里的铅弹,这些瀚土士兵们的方阵中立刻爆一声呐喊,不再保持线列阵型,端起刺刀,乱糟糟像潮水似的扑向远征军的街垒。
“前进!前进!继续前进,不要停下来啊!”
混乱不堪的枪炮声中,表情急切的勒诺挥舞着手中的军刀,拼命扯着早已沙哑的嗓子叫嚎着:“上刺刀!”
“轰——!!!!”
就在他呐喊的瞬间,街垒后亮起了炮焰的闪光。
面对着潮水般的敌人,滚烫的六磅实心弹带着震颤心神的尖啸,挡在它面前的一切瞬间粉身碎骨,比之前进贯穿所有,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撕开道“血肉之路”。
鲜血在泼洒,碎肉在飞舞,哀嚎和惨叫被炸雷般的巨响彻底淹没…直至硝烟飘散。
当惊魂未定的勒诺拼命推开身上的尸体时,眼前除了街垒后的敌人,已经再没有一个站着的身影。
但街垒后的帝国远征军并没能高兴太久…就在火炮射击间隔的短短十几秒内,成百上千的瀚土军团已经再次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顶着略显散乱的排枪齐射,顶着左右包夹的交叉火力,嚎叫着扑进了街垒。
挣扎着从冰冷的雨水中爬起来,面色惨白的勒诺用军刀支撑着身体;身侧是在继续进攻的士兵,脚下是已经在暗红色雨水中冰冷的尸体…战场的触感,从未像现在这样的强烈。
这一瞬间他想了很多吗,似乎是有些后悔,似乎又十分决绝,血脉中仿佛中涌动着某种力量在不安的躁动,迫不及待的想要从沉睡中苏醒。
他恍惚的蹲下身,从刚刚救了自己一名的尸体手中捡起湿透了的军旗,在无数冲锋的身影中放声呐喊:
“进—攻——!!!!”
随着三千人的瀚土军团完成中央突破,从开战开始不过三十分钟,整个攻城战就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阶段。
在战场左右两翼,已经察觉到北城门被突破了的帝国远征军拼命想要回防,但却被自己面前的敌人死死缠住——只要他们敢后撤,疯狂的瀚土人甚至敢直接登上城墙。
阵阵轰鸣的炮声不断撕开雨幕,但极其恶劣的能见度,让这些重型火力在一百米开外已经失去了开火的意义,既无法做到有效杀伤,也无法对进攻的瀚土军队造成士气方面的打击。
他们根本看不清敌人在哪儿,更不清楚到底有多少敌人,只能选择死守炮台,但这样就和后方还有友军彻底失去了联络…于是一个又一个炮台很快就被分割包围,陷入各自为战的绝境。
事实上占领卡林迪亚港的帝国远征军足足有两个步兵师,将近一万人,论兵力并不比勒诺的军团少,硬碰硬正面交锋甚至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但问题是远征军不可能只控制外围的城墙,为了确保对卡林迪亚港的实际控制,他们必须进行全城布防,导致的后果就是兵力被极大的分散,正面防线被全面总攻,不留后路的勒诺用人海淹没。
而看到城门被突破,更多的后续部队也纷纷调转方向,从北城门涌入城市,并且向左右延伸,试图包围城墙一线帝国守军,将他们彻底歼灭。
不过对训练还不到三个月,基本上只知道枪口对准敌人扣扳机的瀚土线列兵而言,这种“后线包抄”的战术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