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的命令,任何一支部队不得擅离阵地,不得展开反击!”
“向舰队发出信号,所有舰船全部沉锚,舰炮射界覆盖除村镇外周围所有的地块,但不准任何一艘船擅自开炮或者擅自撤离,违者所有水手都可以将其击毙——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新兵连滚带爬的站起来,像弹簧似的猛地站直身体。
“传令去吧!”
“遵命!”
望着传令兵狂奔而去的背影,塔希恩脸上的笑容愈发狰狞。
来啊,克洛维的渣滓们,竭尽你们所能的攻上来吧;在我坚不可摧的阵地上撞个头破血流,然后被舰炮炸成灰烬吧!
“来啊!”
张开双臂的塔希恩仰天长啸,几乎是同时,一枚六磅实心弹在他身边落下。
“轰——!!!!”
当最后一枚炮弹落地的瞬间,徐进射击的风暴师士兵们终于不再维持线列,端起步枪上的刺刀,在散兵们的掩护射击下开始以连为单位向礁石镇阵地突击。
因为是临时仓促修筑的堑壕,没有事先准备再加上帝国本就看重步兵,整个阵地都是“因陋就简”——阻碍进攻的防御设施几乎没有,堑壕也是有深有浅,歪扭七八,甚至不少堑壕因为渗水,在开战前就已经变成了烂泥塘,让士兵们站在齐膝深的泥水里列阵迎敌。
但就是这么简陋到极点,怎么看怎么完蛋的阵地,却没有像风暴师军官们想象的那样一捅就破。
遍地弹坑和烂泥塘的阵地上,风暴师的士兵们一个连接一个连的扑向阵地,还没等打开缺口,就被两侧疯狂扑上来的帝国线列兵死死黏住;双方在狭窄的堑壕内用刺刀、用拳头、甚至是用牙齿和靴子搏杀。
死守阵地的帝国线列兵们根本没有想击退风暴师的想法,他们歪扭七八的阵地甚至构不成完整的交叉火力,也没有梯次或者足够宽的正面,以及配合的步兵炮令风暴师难以靠近。
它就像一个巨大的沼泽,让赌上近半兵力的风暴师直接陷在了里面,不得寸进。
混战中礁石镇的帝国守军固然付出了不少损失,尤其是第一线的部队在徐进射击外加刺刀冲锋的双重打击下伤亡惨重;但与之相对的,风暴师的冲锋势头也顿时锐减,尤其是夜间环境下,死守阵地的帝国在支援效率上远远超过了风暴师,令风暴师的攻击逐渐变得乏力。
这就是塔希恩的战术。
他曾有过多次和克洛维交锋的经验,他很清楚帝国依靠炮兵火力覆盖的威慑,还有骑兵冲击和快速机动;步兵…多数情况下只是用来填战线的消耗品。
如果骑兵没有迂回包抄的空间,炮兵火力又无法沉重打击敌人士气,在阵线上撕开突破口;只有步兵线列硬碰硬的情况下在克洛维面前,帝国…很难占到任何便宜。
因此塔希恩干脆放弃了死守阵线的想法,将敌人放进来,用充足的兵力死死黏住对方,直至耗尽克洛维人的体力和士气。
随着战斗从线列对射转入白刃战,风暴师的进攻颓势也暴露的愈发明显;陷入围困的风暴师军官们不断想要突破,但都没能冲垮帝国士兵的重重围堵,陷入泥潭中动弹不得。
而一旦他们试图停下来重整阵线,脚下烂泥塘似的堑壕就立刻变成了他们的噩梦;这四面漏风的阵地根本守无可守,还将进攻方的兵力劣势暴露的淋漓尽致,只能继续忍受帝国士兵们的死缠烂打。
面对这种对手,终于知道安森·巴赫究竟想干什么的参谋长卡尔·贝恩干脆放缓攻势,下令让前线转守为攻。
与此同时,他加快了后续增援的速度,将法比安的掷弹兵团拆成一个个连队,混杂着散兵开路,从四面漏风的阵地上继续向更后面的阵地穿插。
失去了最开始的冲锋势头,陷入混战的风暴师和帝国守军再难分辨彼此;尤其是风暴师充满“特色”的灰色大衣军装,让他们在夜晚变得极其难以分辨;要是再弄一身泥,那就更难分辨了。
与之相对的,帝国那一身标志性的亮蓝色军装在夜晚倒是非常醒目,倒是让两边士兵都找到了分辨敌友的好办法,极大的避免了误伤的概率。
而当风暴师放缓进攻的步伐,严格遵守命令的帝国士兵同样不再疯狂反扑,转而以击退对面的后续进攻为主。
这让塔希恩有些意外,倒不是因为风暴师的“灵活多变”,而是……
“对面那帮家伙到底是不是克洛维人,怎么感觉不太像啊?”
舰队司令一脸迷茫…在他的记忆里,克洛维正规军的进攻相当凶猛,往往能用极快的速度分割和突破敌军阵地,令只能保持密集阵型的帝国线列兵手忙脚乱。
事实上塔希恩最开始甚至做好了会节节溃败的准备,牺牲两个步兵团拖住克洛维人的进攻。
但现在,对面也只有第一轮进攻稍微有点儿看头,后续居然就停下来了;明明还能继续突破,也不肯稍微付出些牺牲以打开局面。
面对如此“怕死”的敌军,塔希恩现在严重怀疑,这一群假的克洛维人。
“会不会是陷阱?”
这个念头在舰队司令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然后迅速被他自己否定了——或者说无论是不是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