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种种原因,近现代以来对三旧神的研究陷入了瓶颈;真正的高阶施法者往往对自己所知晓的秘密避而不谈,而年轻且缺乏经验的新人们则往往渴望一种简单的,一目了然的‘体系’,并将其奉为真理……”
“…事实则是,圣徒历四十七年后所诞生的一切‘体系’和‘理论’,都可以被认为是牵强附会;三大道路从一开始就并非‘并行’的关系,更近似于向前延伸的十字路口,并且即便是这种比喻也是极不恰当的……”
“…遭到最多非议的莫过于血魔法之主的追随者们,他们常被视作旧神信徒中的‘低能儿’和‘改造体’,被冠以‘血肉怪物’或者‘吸血鬼’之类的蔑称,完全无视了血魔法其极强的普适性具有多么庞大的潜力……”
“…非议的主要原因,就在于血魔法完全不适用勉强能解释咒魔法与黑魔法的‘五阶段说’;这种沉溺刻板印象与理论,忽视实际,甚至将问题归咎于实际的弊病,大概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旧神信徒最大的问题……”
——。
得益于一位替血魔法家族“忠心耿耿”效力的导师,安森对血魔法师还算了解;而不是像绝大多数施法者那样,除了自己研究的类别之外基本一无所知。
和要到亵渎法师阶段,才会在生命形式上产生“质”的变化的黑法师和咒法师不同,血法师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会成为一种“崭新的存在”。
他们会拥有超越常人的的生命力,坚韧程度堪比钢铁并且能自我控制的骨头,快速增殖的血肉,对疾病极为强悍的抵抗力,以及…至少一种特殊能力。
更加强悍的生命力,更加控制自如并且坚硬的骨头,强化或者变异的某些器官…这些“异能”将成为他们身体的一部分,以及下一次“进化”的基石。
用那个被称为“施法者教科书”的所批判的“五阶段论”形容,血魔法施法者的“进阶过程”,就是一次次血肉强化,频繁变异的过程。
以一个咒法师的角度去粗浅概括的话,血法师大概就是不断强化和变异身体,最终用量变引起质变的类型。
但是……
“特地用血魔法的力量保持青春,您也是我见过的血法师里最奇葩的类型了。”安森审视着牢房地上的年轻人,略带几分讥讽道。
尽管类型不同,但施法者之间是可以通过对彼此的“感应”来“知晓”对方的存在,精于此道的施法者——尤其是黑法师们——甚至能以此判断对方的准确位置,是否已经发现自己,以及实力的强弱,有些类似血脉之力的“天赋者”之间的互相吸引。
但就像天赋者可以通过封闭血脉之力的方法隐藏,施法者也拥有“隐秘”的方法——否则早就被教会审判所斩尽杀绝了。
不过就算“隐秘”的再好,也不可能百分之百的藏起来;例如在克洛维大教堂收藏的中,就介绍了不下二十种“隐秘”和侦测的方法。
而这本的复印件,就在安森手里,因此他才能判定面前的“前密斯特大公”实力非常弱小,比普通的帝国骑士军官强点有限。
因此他强悍到可以“青春常驻”的生命力,只可能是来自第一次“诞生”时获得的异能。
“这就是您和我们这些喜欢耀武扬威的家伙,最不一样的地方了。”
坦然的耸耸肩,“年轻的”前密斯特大公自嘲着笑道:
“长寿,还有青春永驻…对我们这种人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只要让我在六十岁的时候和三十岁时一样充满活力,什么代价我都愿意承受。”
“包括被审判所杀全家的风险?”安森轻哼一声反问道。
“您真是个克洛维人,对瀚土的情况完全不了解啊。”前密斯特大公摇摇头:
“四分五裂的瀚土,在‘教派分裂战争’时期可是教会最稳固的基本盘,这里的旧神派早在圣徒历元年之前就被杀得一干二净了;没有了旧神派,您觉得教会审判所能在这里投入多少力量?”
灯下黑…安森的脑海中冒出这个词汇。
确实如对方所说,相较于四分五裂并且极易被操控的瀚土,北方的帝国和克洛维这些“强国”,才是教会的“重点观察对象”——因为任何一个哪怕稍微受到旧神派的影响,都会对教会造成难以想象的打击。
“十三评议会主动找上门,承诺只要我‘做符合伊瑟尔精灵利益’的事,他们就给我‘永生’的机会。”前大公继续说道:
“那是圣徒历五十五年,七城同盟成立了,但帝国与克洛维威胁却与日俱增,瀚土急需一个强大但不会真正威胁到我们的势力提供保护…所以我答应了。”
“但他们并没有告诉我,这种‘永生’会将我彻底的…改变,并且他们手中也永远有了一个操控我的把柄;一旦做不符合他们心意的选择,他们就会偷偷把这份秘密报告给教会,然后……”
他向前一摊手,坦然的望着安森:“就像您说的,我会被宗教审判所杀全家——传承千年的维瑟尼亚家族,会被连根拔掉。”
“我试过反抗,失败了,于是我干脆选择了放任;对外不再试图统一瀚土,对内尽可能满足十三评议会的一切要求,帮他们从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