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科维瑟尼亚惊了,惊得目瞪口呆。
在真正面对安森巴赫之前,他也搜集了不少相关的情报翻越晨曦山脉,攻克鹰角城,奇袭绿茵谷
当然,还有令图恩倒戈背叛伊瑟尔精灵,迫使卡林迪亚和艾登公国分别签订了城下之盟。
综上所述,在这位已经上了岁数的密斯特继承人眼里,安森巴赫毫无疑问是个热衷冒险的疯子,靠着疯狗般的凶狠让所有人措手不及,并且极度贪婪。
与他为敌者自然没有好下场,但就算主动伸出橄榄枝大概率也要被扒皮抽筋不信?不信就看看现在的卡林迪亚。
他设想过无数种和安森正面对峙的情景,对方会如何威胁逼迫自己签订一个又一个不平等条约,甚至干脆将自己架空,变成任由他拿捏的傀儡而自己又该如何据理力争,实在不行了再委曲求全,多少能在面子上让自己好过一点。
嗯,其实只要安森答应一定让自己成为密斯特大公,肯定是他要多少自己就一定给多少。
活到七十岁,对这位密斯特继承人而言取代自己的父亲早已不是什么野心,更多地是一种执念。
鲁科维瑟尼亚真正担心的,其实只有对方是不是打算把他当成一个摆设,一个榨橘子的机器等把“密斯特大公国”这个汁水饱满的橘子榨到一滴不剩,就随手扔到地上。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安森巴赫居然说他是一个
一个他说什么来着?
啊,和平主义者!
一个战争贩子,把敌人和盟友都敲骨榨髓还意犹未尽,让整个瀚土都陷入铁与血战火中的家伙,说他自己其实是个和平主义者?
鲁科突然有种莫名的冲动,想问问这位副司令大人是不是对“和平”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但安森巴赫那真诚的眼神,仿佛在无声的传递着什么。
并且他刚刚那一番话,的确也并非不无道理扩张图恩和艾登的领土,对这个战争贩子和克洛维王国都没有任何利益可言,甚至会减少他能从这场战争中的收益。
所以难道真像他说的那样,这一切是为了阻止艾登和图恩有理由继续扩张领土,而不是为了将自己当成面旗帜,瓜分密斯特?
难道他真的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是个什么“和平主义者”?
鲁科维瑟尼亚闭上了眼睛,一个仿佛荒谬到极点的幻想和对密斯特大公爵头衔的执念,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猛烈的碰撞。
确实,如果没有克洛维人支持,不仅自己无法成为密斯特大公,甚至就连维瑟尼亚家族还能不能在崛起的艾登和图恩包夹下,继续统治密斯特,都将是未知数
沉默,漫长的沉默。
良久,寂静的大厅内终于再次响起了老人破风箱似的嗓音:
“尊敬的副司令阁下,您打算何时进军?”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原本拼命维持的“威严姿态”也显露出几分懈怠,显然是因为做出了某个重要决定后,身体也随精神一起自然而然放松了下来。
“现在只有一个大致方案,毕竟在真正进入密斯特之前,我对这里的确知之甚少。”放下酒杯的安森微微一笑:
“但预计是三天后。”
“为什么要等三天?”鲁科追问道。
“因为我是个和平主义者,我希望至少能给您父亲也就是现任密斯特大公,一个体面收场的结果一个可以让铁钟堡存世千年的密斯特首府免于战火,生灵涂炭的结果。”
“三天之内,艾登和图恩的军队不足以攻克密斯特东西边境的领地,却能帮助密斯特大公认清形势,明白自己退位才是对维瑟尼亚家族和密斯特最有利的选择。”
安森后背挺直,目光直视着正座上的老人:“请您一定要相信,我是很认真的在和您说这件事情!”
面对安森咄咄逼人的真诚,鲁科犹豫了两秒,抿了抿被葡萄酒染红的嘴唇:
“好,那就三天之后。”
“但您必须确保艾登和图恩的军队在我们攻克铁钟堡之后,必须立刻停火,并且将他们已经占领的城堡,统统交还给维瑟尼亚家族!”
“没有问题。”安森轻轻颔首,嘴角流露出善意的微笑:
“现在艾登和图恩的继承人都在薄暮镇,您可以当面质问他们而我可以用我的信誉向您担保,他们是绝对不会拒绝您如此正当的要求的。”
“这不可能,我拒绝。”
艾登公国的继承人,勒诺艾曼努尔在听完了安森的解释后,面无表情的提出了反对,并且有理有据:
“当初正是因为您答应过,从密斯特划出至少三分之一的领地归属艾登,我们艾曼努尔家族才同意出兵的恕我无礼,但安森巴赫副司令您的提议貌似有出尔反尔的嫌疑。”
微笑的安森,眼角流露出一丝丝的尴尬。
翻了个白眼的卡尔贝恩抱着肩膀,一副“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模样。
前近卫军军官则缓缓回首,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这位艾登继承人面无表情的小勒诺于是也抬起头,毫不退缩的和法比安四目对视。
“可保持密斯特的独立,对瀚土的和平与统一至关重要啊!”
还没等安森想好该怎么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