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骑轰鸣!
金红色的日轮照耀下,并不宽敞的夹道上五百名骑兵保持着冲锋锥形阵,无数铁蹄犹如战鼓般敲击着尘土飞扬的大地,向禁卫军团后背狂奔而来。
没有预兆,没有警示,更没有准备…当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从身后响起的时候,驻守鹰角城南面的五千伊瑟尔精灵甚至爆发出了小小的欢呼声——他们还以为援军来了。
当然,某种程度上他们并没有猜错,来的的确是援军,只不过不是他们的“援军”。
直至狂奔的图恩骑士们在抵进五百米后突然开始加速,向禁卫军团冲锋的时候,这才觉察到“好像有哪里不太对”的禁卫军团士兵们,纷纷露出了恐慌的神色。
因为是被临时派过来接管阵地,五千伊瑟尔精灵驻防的夹道还没有来得及修筑工事——堑壕、胸墙、栅栏、拒马、壕沟……什么都没有,整个阵地根本无险可守。
在没有防御工事的情况下,步兵遭遇骑兵会发生什么——只要看一眼身后那杀气凛然,宛若雷霆般袭来的骑兵,哪怕是个傻子也能明白。
更何况就算有,这些也不可能被安置在阵地的后面!
望着身后席卷而来的图恩骑兵,夹道中央的伊瑟尔精灵一片恐慌。
这种恐慌就像瘟疫和疾病一样,从一个精灵“传染”到另一个精灵;哪怕军官和骑士们再怎么声嘶力竭的叫嚷,试图维持秩序,他们那同样惨白无血的脸色也让一切言语都变成了无用功。
八百米…骑兵从加速到冲锋也不过一分多钟而已,但这短短一百多秒此刻对禁卫军团简直犹如一个世纪般漫长。
指挥部内,焦急万分的路易·贝尔纳派出了身边所有的传令兵,又下令让炮兵阵地向南面战场发射信号弹警示…满是汗的手掌死死攥刀柄,紧闭双眼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
一片恐慌之中,伊瑟尔精灵们终于仓促的组织起了差不多两个步兵团的兵力,在夹道中央展开单薄的三排线列横阵,举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在军官们的催促和殴打中装填好了弹药。
“三百——射击!”
“砰——!!!!”
乳白色的浓重硝烟瞬间笼罩了精灵们的视线,三排线列齐射的枪声不间断的响起;密集的弹雨中响起了图恩骑兵们的惨叫和战马的嘶鸣,让军官们露出了安心的微笑。
但他们没能高兴太久…下一秒,整齐的骑枪撕破了硝烟,重重撞在了伊瑟尔军最前排的队列之中。
“砰——!!!!”
雷鸣般的巨响再一次令所有人为之一震,但不再是步枪开火,而是骑枪折断的音符——两百年前曾经征服鹰角城的旋律,两百年后再次奏响在晨曦冰峰下的崇山峻岭间。
一如过往!
刹那间,三道线列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被彻底粉碎,惊慌失措的夹道阵地陷入不可遏制的混乱之中;长枪折断的图恩骑兵们露出嗜血的微笑,如入无人之境般在阵地上肆意冲杀,镀银的,镶嵌着珍珠和宝石的军刀不断抡起象征着死亡的银芒,残肢与血浆在刀光中漫天飞舞。
五千名训练有素的伊瑟尔精灵士兵,就在猝不及防间被几百名骑兵一轮背冲打崩了士气,整个阵地就像发生了雪崩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溃瓦解。
尽管训练有素的精灵士兵和军官都在拼命组织新的防线,试图拦截冲锋的图恩骑兵和溃败的同伴们…但在狂飙猛进的战马和惊吓过度而陷入群体混乱的溃兵面前,小规模的负隅顽抗根本毫无意义。
溃兵们不顾一切的扭头狂奔,他们没有勇气将武器对准敌人,却能毫不犹豫的对阻止他们的同伴开火。
当最后一队试图督战压阵的后备兵,发现自己面对的不光是几百名敌人,还有数千溃逃的同伴后,也纷纷扔掉武器,毫不犹豫的加入到了溃逃的队伍当中。
指挥部的路易·贝尔纳举着望远镜,咬牙切齿的死死盯着一片混乱的南面夹道战场——击溃了最后一支还在试图抵抗的部队后,势如破竹的图恩骑兵还在继续狂飙猛进,朝向东逃散的“溃兵主力”继续追击。
几百名骑兵像一个巨大的“箭头”般散开,紧紧追着逃兵的尾巴却又不完全咬住,用手枪和卡宾枪从背后射击…就像在打猎一样,驱赶射杀着只知道逃跑的猎物。
与此同时,进攻鹰角城南面阵地的八千伊瑟尔精灵终于收到命令,并且看见了身后的情况,但他们现在也很难——前沿部队已经开始与南部军团交战,这时候突然转向,那就是要让部队后背完全暴露在炮垒和要塞的火力威慑下。
禁卫军团从组织到训练,完全照抄帝国的军制,战术动作也就和帝国军一样的僵硬死板;像让几千名士兵在交战阶段突然转向,顶着后背的炮火摆开阵列迎战…这可真是太为难他们了。
可要是不动,他们就得眼睁睁看着五千名同伴被杀得一干二净,等着一万八千图恩大军从自己背后杀上来了!
高贵的纯血贵族精灵军官们犹豫不决,既不敢立刻下令让部队撤退或者停止进攻,可有阿尔达伯特的前车之鉴,也不敢无视路易·贝尔纳的命令。
于是在一番纠结后,八千伊瑟尔精灵军继续进攻,但其中三千后备兵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