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上。
县太爷雷冲端坐在大堂中央,师爷、衙役分列两边站着。
雷震天一进衙门,立马雄起,“启禀大老爷,这妖女故意伤人,用烫水伤了好多家丁,请大老爷为民做主。”
说完,双手伏地,咚咚咚连磕一个响头。
楚沁心站在他的身边,冷眼瞧着。
雷冲双眉蹙起,这小娘子胆子大得很,堂前竟敢不跪,太目中无人。
惊堂木一拍,“大胆刁妇,见本官不跪,是藐视本官,不把本官放在眼里吗?”
楚沁心早就打听过县太爷是雷震天的叔叔,有他的庇护撑腰,强抢民女,欺行霸市,在太平镇为所欲为。
他们叔侄俩个一丘之貉。
外面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都替楚沁心捏把汗。
好好的姑娘怎么招惹这个地痞恶霸,今日只怕凶多吉少。
楚沁心一脸淡定,不卑不亢,“县太爷明察,小女子没有不把您放在眼里,只是今日在街上行走,不知所犯何事被带到这里?
“呵呵,雷震天状告你用沸水伤人,是故意伤害罪,情节恶劣,要收监入狱的。”
雷冲两眼朝天,用鼻孔对着楚沁心说道。
他早已知晓楚沁心开了粮铺,抢雷震天的生意,正愁没有机会收拾她,今日竟然来了,进了衙门,一切可是他说了算,不整死也要让楚沁心脱层皮。
楚沁心看清楚他的嘴脸,心里一点不怵,“县太爷,是雷震天带人多次骚扰盛隆粮铺,小女子只是正当防卫,何错之有?”
雷冲一听,惊堂木再次一拍,厉声呵斥,“大胆刁妇,你竟敢质问本官是非不分,断案不清,好大的胆子,来人,给我先打二十大板,给她松松筋骨。”
衙役大哥们选择短暂失聪。
雷震天斜眼看着楚沁心,歪嘴邪笑,“小娘子,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只要做我雷爷的六姨太,这顿板子就免了 ,以后跟着爷吃香的喝辣的。”
楚沁心听闻,只觉一阵反胃,什么香啊辣的,跟这种人渣坐在一起吃饭,就是山珍海味也是倒胃口。
“雷爷,你家没有镜子吗?要不我送一个给你。”楚沁心面露讥讽,嗤笑道。
雷震天一时没酝过来,“镜子?家里有,小美人的意思是嫁妆里带个镜子吗?”
“哈哈哈。”
围观人哄堂大笑。
雷冲气得无眼再看这个侄子,只要见了漂亮女人,智商几乎为零。
丢人啊。
惊堂木一拍,“刁妇,休得无礼,看你这一副牙尖嘴利的模样,不给你点厉害,你就不知道太平镇是谁家的地盘。来人,给我打!”
众衙役装着没听见,一个个身姿板正,两眼望天。
这一拍,把雷震天震醒,明白楚沁心是在嘲讽他,顿时翻脸,“打,给我使劲打。”
“哦,当真打我?给你看个物件再说这话也不迟。”楚沁心说完,不急不缓的从衣袖里掏出一块玉佩拿在手里,“县太爷,你可认识它?”
见楚沁心冷不丁拿出玉佩,雷冲开始一脸不屑,继而感觉不对,对一旁的师爷努努嘴。
师爷一点就通,麻溜过来将玉佩拿在手里,小心翼翼的递给雷冲,并附在他的耳边嘀咕,“县太爷,你可仔细看好喽。”
说完,还不忘摸摸那少得可怜的山羊胡。
雷冲眼露狐疑,能让师爷如此小翼,此物大概不寻常。
这位师爷可是他从京城里花钱寻来的,有些能耐。
低头认真观看这块白色玉佩,光泽温润,晶莹剔透,是块上等好玉。
这等品质的玉石,当时也只有皇家才能使用。
将玉佩迎光一看,一个“寒”字映入眼帘。
雷冲眼珠滴溜溜一转,皇室名字带寒的就只有四王爷焉北寒,难道……?
身体猛然打个寒颤,完啦完啦,真是人在衙门坐,祸从天上来。
得罪了战神焉北寒,就等于得罪阎王爷,活到头啦。
呜呜呜。
雷冲心里已经开始哭泣。
连滚带爬来到楚沁心身边,肥脸堆满谄媚的笑,“小娘子,您快坐,本官有眼不识泰山,招待不周,还请多多原谅。”
亲自搬来太师椅,用衣袖擦了又擦,才请楚沁心落坐。
楚沁心自然不推辞,望着跪在地上的雷震天,展颜一笑,大大方方的只管坐下。
雷震天大脑瞬间运转不灵,这是什么画风?
马上就要下大狱的人,一眨眼成了座上宾,他甚至还没眨眼。
“叔,叔,你这是在干吗?”
一着急,雷震天腾一下站起来,连官称都没有,直接当自家人喊出声。
这一下可踩着雷冲的老虎尾巴。
就是再亲的人也不能不尊重他,走到哪里都必须尊称他县太爷。
“叔什么叔,今天这官司本官判你输,来人,给我打……打二十大板。”
他想说打十下,可是,刚才打楚沁心他都说二十,不能偏心不是。
“叔,叔啊,不能打,我可是你亲侄子啊。”
雷震天只看过别人打板子,那叫一个惨,没想到有一天临到自己身上。